第一百二十三章 新年

广州的春节比起乡下来，自然是两个世界。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广东的年是从冬至开始算，衙门里的，本来就喜欢找机会给自己放假，何况今年天照应，又是打平了南澳，又是行了新法。不管未来如何，眼下衙门藩库里确实有银子，各位朝廷栋梁千方百计把银两花出去免得便宜下任，于是一品香的酒席单子也就顺理成章的多起来。

范鱼、一品锅子、翠盖鱼翅，这些制军在公事之余，无意中提及的菜品，成了年终犒劳宴上必有科目。毕竟喝水不忘掘井，酒席宴前，首先要想袄的就是制军领导有功，想到朝廷恩典，不吃几个制军点的菜，又怎么算的上心中有上司？将来这帐，你还想不想报销了？

眼下一品香里还没有得用厨师，除了关清顾白以及几个当初在小吃摊那里相处不错的伴当，酒楼里大半都是，厨房里想用的也是厨娘。这种可遇不可求，一时是找不到的，只好由梁盼弟亲自办。

她在厨艺上很有天赋，与范进这种作弊流选手不可同而语，基本就是讲两遍就能做，如果不是靠系统撑着，范进早就被虐的找不到北。能者多劳，这么多单子下来，她也就忙个手脚不停，即便范进在厨房里帮忙，她每天也依旧累得周身疼痛。

等了夜，范进轻轻为她按摩着肌，看着她那辛苦样子，心里很有些不忍。本来开这酒楼是为了让过的更好，现在看，反倒是让她更累了。

梁盼弟笑道：“这算什么？我现在年纪还不大，正是应该拼的时候，现在怕苦，将来就真要吃苦了。其实我刚来广州时，比这还要苦。手里只有那么一点钱，要做生意，要应付各路仙，比起眼下来可难过多了。每天累死累活，赚的钱也未必可以吃一顿饱饭，当时哪里想到会有今天，我也是一家大酒楼的掌柜了。再说这点苦比起你冒着生命危险去跟海盗打道可轻松多了，不是你说的么，拼才会赢？我就要跟你一起拼了。”

“只是苦了三姐。前几天我回乡下，你自己一个盯店面，不知道有多辛苦。早知道就让你跟我一起回去呢。”

“一起回去店谁管啊，刚开张的酒楼哪能没看着。”梁盼弟嘟囔一句，沉默一阵，忽然问道：“那个……大婶身体怎么样？家里还好？大姐儿……这年是在家里过？”

“家里一切都好，老娘身体硬朗着，毕竟底子就好，这段时间养尊处优，不用她做什么活，家里还有伺候着，又有补品送，子就更好过了。就是总有提亲的去，她老家倒算是找到聊天的伙伴，与媒婆东拉西扯，盘马弯弓的，最后媒婆发现自己事没成，反倒陪个老解闷，也觉得好大没趣。大半媒现在不上门了，还剩几个也是走路线，过年还给家里送礼，大概是想着靠把亲做成吧。”

“做梦，大婶那明着，再好，也不会拿亲事做换。”梁盼弟说到这里忽然翻个身，从背对范进变成正对，一双好看的眼睛紧盯着范进的眼睛，“看着我！不许对我说谎！你跟大婶说了咱们的事没有？”

范进点点，语气依旧平缓，“娘说了，我的事老家不问……就是……”

“就是不能有名分对吧？我知道是这样。从当初大婶扔掉我送的，我就知道她老家的想法，谁让我是个寡，谁让我跟你时，不是个姑娘。大姐儿将来可以做个妾，我就只能是个暖脚丫……”

“三姐……事缓则圆，这事急不得。”

“我知道啊，急不得。再说，其实给我个名分，我也未必想要。做了妾就要什么都听大的，还不如我这样就跟你住在一起，就算你将来娶了正室，也管不到我上。任她三六臂，也奈何不了我……”

事当然不会如此简单，小妾虽然要归大管，但终究是有个名分。而一个在外养的外室，却连基本保障都没有。遇到厉害的大听到风声打上门去，就算把打死打伤，衙门里也不会为外室出，只会认为是男方比较没用，把一件雅事搞得彼此无趣。

但是梁盼弟却不容范进解释什么，双手已经勾住他的脖子，“反正我们那天晚上喝过杯，我穿过吉服。不管外怎么看，我就当是你的娘子。将来大敢来找我麻烦，我就揍她。我有功夫的，不怕打。再说大婶说的也没错，我这样的本来就不该奢求名分。你现在是广州才子，十八铺三大家都想招你为婿，如果收下我做小，对你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呢，听话，不许和大婶闹脾，一切按大婶说的做，老家思虑周全，所做的决定都是为了你好。你如果敢违抗，我第一个不答应你！”

“三姐……”

“叫娘子！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喊我娘子。我的小相公啊，就让你这个老丑娘子给你生个孩儿可好？”

她脸上浮起满是魅获的笑容，紧紧拥抱着男子，让两融为一体。直到范进满意地睡去，梁盼弟才捂住嘴，将埋在枕上，无声抽泣。她不能让自己心的男承担不孝之名，一切的苦楚自己承担就好。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