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5章 假古董与假世子

好大气！我就不信，你们谁有胆量把我留下！”

宋掌柜这时来到赵鹰身边嘀咕两句，赵鹰色微变，连忙将刀还鞘跪倒行礼道：“不知二公子当面，言语冒犯，二公子不要见怪。卑职是个粗，懂得道理不多，只知职责所在不敢怠惰。护卫世子是卑职的本分，若是世子受了损伤，卑职全家命难保。二公子自可随意离去，卑职不敢阻拦，但是这个殴伤世子以及府中家将的狂徒，必要留下。”

张嗣修未开，那少已经抢先答话道：“他是我的朋友，这个你们留不下。而这个假世子，我不会让你们带走，不但如此，连你们几个，也得留下。这长沙城是大明的天下，不是尔等天下。我之所以让范兄鉴赏古董，为的就是等等看，看你们有多少后招，也好把你们这些歹徒一网打尽！现在差不多都露了面，该我们的出场了。”

靴声囊囊，还有着吆喝声以及兵器碰撞声从外面传进来，随即就有呵斥道：

“长沙府衙办事，谁敢阻拦！”

“锦衣卫办差，顽抗者格杀勿论！”

“末将奉命前来，谁敢冒犯二公子，杀无赦！”

赵鹰等听到外面的动静，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尤其是那黑胖子的气焰瞬间减弱了几分，忽然低声对范进道：“朋友，你放我走路，我谢你五百两银子。我可以对天发誓，不会食言。”

“现在想走……怕是走不成了吧？真金不怕火炼，这长沙是你的藩地，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赵鹰则朝着张嗣修道：“二公子，这里是王府的辖地，外面衙门不该涉藩地之内的事。世子殿下可能一时言语无状，冲撞了二公子，可是您也没有吃什么亏，反倒是王府家将成了残废。这事闹大了，于相国脸上亦无光彩，万一落一个欺压宗室的名号，于相爷颇为不利。卑职斗胆请二公子行个方面，让衙门的回去，卑职带世子回府，请王爷发落。改自当由王府出面，向二公子道歉。”

“不必了！”张嗣修这时听到来了官兵，心里就有了底，纨绔的脾上来，却是得理不让，压根不打算善了。他毕竟不是个笨，这一通子闹下来，自己的手足都出来站台，略一思忖，心里就有了一个大概猜想，看了看高姓书生，又看向宋掌柜，“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做个局来诓本公子的银子，这回须让你们认得我手段！”

外面呵斥声打斗声甫有即停，显然手双方在力量上存在极大差异，很快一方就被制服。紧接着，几名身着官服的男子从外闯，或行礼或行参：

“下官长沙府通判秦广宁、卑职长沙卫指挥使韩光、卑职锦长沙百户所实授百户刘武，卑职……”

一长串的名字报出来，大概囊括了整个长沙文武两个体系内所有能跟这事扯上关系的衙门。这是张居正的儿子，有谁会放弃这么个机会与他搭上关系，露一小脸？张嗣修这种应酬功力是有的，先给那位通判回礼，又朝几个武官随便点点，挨个奉承回去，让谁也不会觉得被冷遇。倒是那子看向范进道：“范公子可以起来了，书局已经被官兵围困，谁也别想逃。”

几个官员这时才看到身上有血的范进，初时只当他是张家家将，可是看他一身儒衫，又有些摸不透，只当是剑侠之属。那子却道：“兄长，何不介绍一下范公子？”

“是了……这是广东乡试亚魁范退思范公子，亦是做幼学琼林之。方才多亏范兄仗义出手，否则事怕是就要有些糟糕。”

秦广宁打量几眼范进，很难把一个身上有血的书生与写幼学琼林的才子合并在一起，但依旧上前寒暄几句，如同看着自家子侄一样关心着范进的身体，以及是否需要养伤调治。

刘武是千户衔实授百户，在这个场合不算大官，但是锦衣卫的质非同寻常，不算秦广洋的府衙体系，在场武系统里，他的意见所占权重最大。见过礼，他的眼睛就落到赵鹰等身上，随即一皱眉，“赵鹰？你不是仪卫司的典杖么，怎么出了府？莫非也是来护卫二公子的？”

“刘户侯，这里是我们吉王府的辖地，有什么问题也该是王府自己解决才对。方才在书局确实发生了一些小误会，但王府还是有能力处理妥当的，请刘户侯放心。我把带回王府去，王爷自会给一个待。”

明朝藩王虽然有“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这种说法，实际上在地方上身份超然。固然出了藩地的藩王不算什么物，可是在自己地盘上，就算是督抚疆臣到任，也得先到王府拜个山门，算是彼此给面子。尤其是吉王府及其衍生出的郡王府、镇国将军、奉国将军府几乎占了半个长沙城，这样的环境下，两方不发生利益冲突实际是不可能的事。

吉王府门下犯事之后躲进王府里，官府的差役不能进王府辖地捉拿，乃至在王府地盘上做的生意，官府也不能来收税，两下里常的矛盾颇。但是王府总归是天潢贵胄，地方官实际也是不大敢惹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般而言，都是选择自己吃亏，不与王府计较。辖地争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