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秦淮会（下）

些怕生。还是等到父母过身后，随着我这个舅舅待了两年，才算是见了世面，开了眼界，要放到以前，怕是要羞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呢。”

李知孝连忙替外甥解释着，魏永年只低着说着惭愧，离张氏越发远了些。不过听李知孝这么说，这书生倒也让觉得可，于其木讷也就可以接受。想来徐六小姐能看中他，多半也与这份朴实密不可分。

范进道：“说起来，我也是贫苦出身，家中月比魏兄还惨一些，至少没有个舅舅可以依傍，全靠高堂老母辛苦耕作，才让我能够读书应举。”

“原来范公子也是贫苦出身啊？英雄不问出处，出身贫苦亦没有关系，只要自己上进，总可以飞黄腾达。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乃天下书生之志。范公子这科听说中了亚魁，此番进京自可金榜题名他前途无量，不是年儿所能比了。他这个孩子虽然读书用功，只可惜科闱不利，如今只是个四等生员，实在是提不起来。年儿，记得多向范老先生请教，求几篇窗稿来好生研读，争取下一科也能发解，你爹娘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

“舅父教训的是，甥儿记下了。”

“别这么说，我这个广东亚魁也不算什么，我们广东文教不行，所谓的乡试，其实跟广州府试也差不了多少。南直隶文教兴盛，才子众多，在这里考功名可比广东难的多了。魏朋友的才，说不定反倒在在下之上。”

李知孝笑着又客气两句，张懋修问道：“李老，咱们南直隶这两年可出了什么才子？”

“有啊，最有名的莫过于这科的解元顾宪成了。那文墨当真是了得，我也读了几十年书，可若说与顾宪成比，自是望尘莫及。只不过他动身进京了，现在看不见。还有几位，也都进京赶考，留在城里的才子，也就是三公子知道的那几位了。”

远处渐渐有音乐声飘进来，似乎还有子唱着什么东西，李知孝听了听，笑道：“少爵主准是又点了那出游园。自从听过一次牡丹亭，少爵主便念念不忘。今天葛来官也被请来，一准不会被放过门了。”

张氏笑道：“李老可知，那牡丹亭出自何之手？”

“这个似乎也是一位广东的才子，名字是”

张氏回看了看那道隔断，所谓的隔断，其实就是屏风，既拦不住声音，也不能有效的阻隔视线。她略提了提调门道：“便是眼前这位退思公子了。他可不止写过幼学琼林，十五贯、牡丹亭，杨家将”

屏风后，几个孩其实已经借着机会向外面看，又接耳的议论什么，最后的问题都汇总到了徐六小姐处。这个临时红娘只好把她听来的报做着反馈，让几个孩自己权衡。

她们这些出身非富即贵，挑相公倒不是非要有钱才行，但是没钱的穷小子，要想娶她们也只能是做梦。大抵就是可以没钱，但一定要有发展潜力，再不然就是有足够的资源值得投。

能和张家成为好友，张大小姐亲自出面为其说媒拉纤，加上范进本身的卖相以及才，里舱的几个子里，已经有颇有些动心。

倒不是说她们自己做了主，事就能定下。但只要本同意，再到家里稍微推动一下，事就有眉目。范进只要这一科不出意外，必能金榜题名，勋贵之嫁给进士，自是天经地义之事，也算不上谁委屈了谁。

又听到范进做着生意很有些家私，一些子的眼睛就更亮几分，悄悄说着什么，却把徐六小姐说的两颊绯红拼命摇着。

席面未开，舱门被敲响，在外面站了两个子，一个年纪与梁盼弟仿佛，生的纤眉细目柳腰雪肤，走路时腰肢扭动，如同弱柳扶风。一身红袄裙，外罩着石青缎夹袄。虽然年纪不算豆蔻妙龄，但生的既美又能打扮，看上去明，正如熟透的果实，散发出诱香气。

在她身边，则是个身高腿长的子，与范进差不多高矮，上戴着风帽，脸上戴着一条桃红色面纱，将面部遮的严实，只露出两只杏眼。身上披一件大红姑绒斗篷，里面则是红色紧身靠袄，胸前勒着十字绦，脚上是一双扳尖云靴。若是带了兵器，活脱是个走江湖的卖解子。衣服勒的很紧，将一身傲身材凸显得淋漓尽致。

李知孝与两都相识，一见之下就笑道：“马四娘，薛五姑娘，你们怎么不在少爵主那边，到我们这里来了？”

那年纪大些的子笑道：“少爵主那够多了，我这儿又不大会说话，方才与三声慢角了两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若是扫了少爵主的兴，她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我就把她拉来这边陪三公子坐一坐，怎么，李老不会不欢迎吧？”

“哪的话？堂堂武状元请都是请不到的，快请坐请坐。”

那年纪大些的子美眸一转，假嗔道：“怎么？合着是光欢迎小五儿，没欢迎我不是？那我可不讨这个嫌，这就走。”

“怪我怪我！是我话没说清楚，五姑娘我们欢迎，马四娘更欢迎。一会我先自罚一杯。”

“我知道这是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