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除夕

江宁的除夕与京城一样，内城的热闹与外城的萧索，形成鲜明对比。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作为处于社会阶级定层的魏国公府，如果他想要，可以把每天都当成年来过。而每到特定节时，为了显示与众不同，也就格外铺张。

天还没黑，便开始放起了鞭炮，今年为了庆贺六小姐天花痊愈，特意要放二十万连珠鞭。除此以外，还要洒铜钱和馒去积功。一在冬里依旧穿着衣满面污泥饿孩子，满眼希望地看着魏国公府那高大门楼，期待着里面扔出来的馒铜钱。自己只要抢到，躺在床上的母亲就不会一睡不醒，自己也不会再挨饿。

门楼内，已经提前换了新衣的小管事，正把馒和铜钱装进箩筐，预备着即将到来的抛洒。看着那些孩子为了抢铜钱和馒打架，亦是豪门仆的乐趣之一。一个管事从内宅走出，朝外面的管事吩咐道：

“夫有话，今年除夕不想让门外见血，一会不许再把馒铜钱的就这么扔出去，按发。一会厨房给你们送菜过来，这冷馒就别往袋里塞了。今年要为六小姐积福，谁也别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江宁的春节是从小年就开始的，到了除夕便推到高峰，高门大户，官宦家，在今天大多会通宵饮宴，到次再互相拜年，大功坊徐家自然也不例外。由于张舜卿在江宁没亲戚，这个春节就被邀了来到魏国公府过，即使为了招待这位权相之，这个年也要大大热闹一番。

杂耍、焰火、还有一个戏班，都已经开始了表演。一身盛装的沐夫端坐正中，脸上蒙着面纱的徐六小姐以及张舜卿则分别坐在其左右最接近的位置。托张舜卿的福，薛素芳也被允许进魏国公府内宅，以丫鬟身份站在张舜卿身后。

这些表演一类的东西，她倒是不大在意，可是这院落里来来往往，一大群诰命夫身着吉服满珠翠的样子，却让她心内暗自有着想法：自己虽然落了籍，但是在那种地方走了一圈，想要做好家的娘子便很难。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也得一个诰封，受一个恩典……

内宅的演出既是招待张舜卿，亦是为了哄六小姐高兴，绝了她出家的心思。演出的虽然卖力，可是六小姐兴致不是太高，倒是看戏时注意力比较集中。沐夫看着这外甥兼儿就不免想起自己那个早死的妹妹，心里越发有些愧疚：若不是拉着她陪自己当江宁来做伴，何至于出了那丢的事，又何至于有了这小可怜？

她伸手握住徐六的手问道：“孩儿，你很喜欢看戏是不是？等回啊娘让你自己养个戏班，天天给你演戏。今天演的这戏倒是够新鲜的，风筝误，这戏娘倒是不曾听过，你看多有意思？”

“娘……其实儿也不是很喜欢听戏，只是她们演的这风筝误，是范公子在广东写的，儿以前，读过这个唱本。”

“哦哦，是这样啊。这范公子倒是有才华，不愧是大才子。”

沐夫边说边看向张舜卿，后者并没有害羞的表示，反而大方的一笑。“范兄当然有才华，小妹所见的才子之中，怕是以范兄才学第一。伯母，六妹总坐着闷的慌，我带她去那边转转，几位堂姐都来了，正好一起聚一聚。”

沐夫点着，“恩，你们高兴就好。六儿你不是很喜欢那个什么富甲天下么？正好和你的姐姐们多玩一会。”

范进发明的桌游，在六小姐的推动下，已经在魏国公府内部打开市场。夫对其要求无有不应，她要府里丫鬟婆子陪着她玩，自然没敢拒绝。又经过这些丫鬟仆，把桌游的概念普及到了其他各房。

徐氏宗族的年轻眷里，很有一些开始知道有这么个好玩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却还说不好。借着过年的当，一群未嫁或是刚嫁的孩子凑在一起，等着六小姐来教她们。

离开母亲远了，又有锣鼓声音遮盖，两个就敢说话。徐六小姐轻声道：“姐姐，你运气真好，范公子满腹经纶，将来一定会做大官。就像这次的牛痘，虽然功劳推给我哥哥，可是姐姐只要写封书信，世伯就会自豪到真正的功劳是谁。”

张舜卿连忙解释道：“六妹，你别怪退思啊。他这个牛痘方子自己也不是确定有效，而且种痘必有毒，搞不好也会出事。眼下也还是在试，不一定必然成功，六妹你千金之躯，谁敢拿你来试。”

“姐姐，你不用解释的。”徐六小姐点点，又叹了气。“姐姐你自己不也住进了花庄么？就算范公子不在意我，还能不在意姐姐？这牛痘纵然范公子说出来，小妹也是不肯用不敢用的，家里也不会答应。说到底，生在世，都是前世音今世果来世修，小妹自是前生作恶，今世果报。惟今只有多多积福，才好修个来世。等到过了年，姐姐就要进京，小妹也打算落发，到空门里好生还债。”

“你啊，现在大过年的，别提这事。”

一个中年婆子满面笑容地从前院回来，给两见了礼，张舜卿认识，这是沐夫自娘家带来的贴身丫名叫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