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的心思太重了。他处心积虑得到小，所谋的还不是自己的前程富贵？所谓真，只怕有限。心思那么重的男，只能同富贵，不可共患难。我在位时自是千好万好，若真有风吹动，我只怕他会第一个跳出来，与卿儿反目。用越，受伤越重，那时……我怕她挺不过去。”

冯保点点：“太岳，倒难为你这番苦心了，可是听我一句劝，事缓则圆。以你的权势，想给儿找个相公容易，可是要找一个放心的，却不是朝夕可就之功，总得慢慢寻找。再说你现在催促过急，只怕侄一时想不开……”

“所以我才定下一年之期，就是希望这段时间两不相往来，她对那范退思的心思变淡，接下来便好为她另觅良配。年轻相处，柴烈火，海誓山盟一发不可收拾。但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要时间一长，思转薄，她自己就能想清楚我这番苦心。”

冯保笑了笑，“太岳，说一句不好听的，痴心子负心汉，若是大侄想不通……”

“那……就只有听天由命。”向来强势的宰相，少有的说了一句软话，“若真到了那一步，或许就是命数使然，天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这位堂堂宰辅，向来堂兵正阵，一鼓敌。结果到了自己儿身上，就得谨小慎微，用尽心思。说实话，你为侄花的心思，比打一场仗累多了。还是男孩好啊，再怎么来，一顿板子下去就好了，到了孩这就是麻烦。那个范进……你打算怎么着？要不要我派几个？”

张居正摇道：“不要动他。他现在有点什么意外，卿儿那里只怕都会要死要活，那血刚稳住，不能再让她心气浮动。何况范进确有长才，于朝廷立有大功，这样的，若是加害于他，便是因私废公。这一科该怎么考，就怎么考，我不会给他什么助力，也不会给他刻意为难，如果可以金榜题名，我也会为他安排一个好前程。”

冯保嘴上不说，心里暗道：你不为难便是助力，终究还是心切，看到儿吐血，嘴上依旧放硬话，心里便已经软了。范进只要自己检点，做相府婿就是早晚的事，还是得找个机会，与他弥缝关系才是。

同时，郑家院落里。满面病容的郑承宪早早就来给范进赔礼道歉，又押着儿过来，指着她脸上的掌印道：“这小畜生如此放肆，我已经狠狠教训过了，请范老爷千万不见怪，尊仆若是不出气，就再打她一顿，总要让这气平了才好。”

这事出在昨天。范进与薛素芳去逛庙市买礼物，家中几个安顿了家具，分好房舍。桂姐是个心善的，见郑家丫满脸烟灰的狼狈样子，心里颇为不忍，拉了她去洗脸，给她洗的一二净，又为她重新梳了。

不想郑家姑娘不但不领反而连抓带咬，就像是被按着洗澡的猫一样，抽冷子将一抹煤灰抹在桂姐脸上。又给她的饭里下了泄药，害她跑了半夜的肚，现在还在床上起不来。

范进与薛素芳夜里缓步回家，到了家中都快四更，自然什么都不能做，又遇到这事，只能先顾着桂姐。郑承宪天一亮就知道这事，便将儿拉过来受罚。

见郑家丫脸上一副倔强色，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瞪着范进一行，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脸上又满是煤灰。范进道：

“小姑娘，你似乎不大喜欢洗脸？我告诉你啊，你可以觉得这样很漂亮，擦煤灰比擦胭脂有个。但是令尊的病在肺，于呼吸上讲究最多，屋子里有尘之类，都会加重病。像你每天伺候令尊，这煤灰被吸进肺里，于病极为不利。所以为了令尊身体着想，也该保持卫生。”

“谁知道真的假的，郎中都不曾说过。”小孩低声嘟囔着，一脸的不服气。

郑承宪举起掌，一掌扇在儿上，“还敢嘴硬？范公子是举老爷！知道举老爷么？等到这科下场，便是进士，那是要做官，还可能进翰林院的文曲星君。这天下没有什么事，是读书不知道的。你个黄毛丫敢对读书不敬，爹就先打死了你……”

说的太急，便又开始咳嗽起来。范进看着他，便想起刘勘之，连忙劝解着，又吩咐关清从自己的行囊里，拿了几粒枇杷丸出来。

这是路上张舜卿送给范进的，即便知道刘勘之的病不传染，但是张舜卿心疼郎，还是给他几粒药做防范。这药来自皇宫，功效比时下外面可以买到的药物自然要强的多，郑承宪喝了药，咳嗽立时便减轻几分，便更是千恩万谢。

有了这一段，小丫对范进的敌意也减弱了许多，等扶了郑承宪回房休息之后，小丫又跑到前院问范进道：“范老爷，这药怎么卖？多少银子一丸？”

“小姑娘，这药不是卖的，你有银子也买不到。宫里的东西，宫外哪有。”

“那范大老爷怎么有？”

“这也是我朋友送的，我朋友算是有点关系吧，你在京师应该对这个很清楚的，有些自己虽然不在宫里，但是和宫里有门路，所以可以得到些宫中之物。”

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