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京师不太平

骗把式？”

范进道：“你薛姐姐在进京路上一通连珠弹，打瞎了十几个乞丐，手段高明着。”

“那便好了，有这本事才不怕那些拐子。姐姐姐姐，你教教我武艺如何？我可以给你活的，我力气可大呢，什么活都会。”

薛五摸摸她的手，见上面因为天冷，已经冻裂了许多子，心内颇为不忍，也不顾脏，将小孩一把抱在怀里，怜惜地摩挲着她的发。原本高冷又不喜欢与亲近的薛素芳，自从心坚冰被范进融化之后，也愿意与一些来往。尤其是这个看着很像自己的小孩子，她一见就觉得投契，心中俨然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小孩也很少与这么亲近，此时被薛五抱着，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流出来，姐姐姐姐的叫着。薛五问道：“学武很苦的，你怕不怕？”

“不怕。我只要能找回姐姐，吃多少苦也不怕。”

“练武是防身的本事，不是找的本事，你就算练成武艺，也不代表能找回姐姐啊。”

“我知道，姐姐就在城里，被哪个坏看管着。我大哥在街上曾经见过一次姐姐，只打了声招呼，就挨了一顿毒打，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下地。我就知道，一定是落在了坏手里。我只要练好功夫，就能把姐姐找回来，把那些坏都狠狠打一顿。”

她又道：“姐姐，你们从唐牛子那租房子，一定会上当的。他是个泼皮，经常靠着租房子讹，你们可小心着，过几天说不定他就会带一群来闹事，赶你们走。”

“他敢？他敢来罗唣，我就揍他。他要是敢打官司，咱家还有个举老爷呢，打官司也不怕他，退思，你说是不是？”

见范进点称是，薛素芳心内一甜。由于张舜卿不在，眼下她的感觉和主母颇有些类似，身边有仆有丫，眼前是自己的良。她甚至想着，自己如果就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似乎也不错，最好张舜卿这辈子不要离开相府，自己与范进就这样在京里做家，过一辈子。

范进刚刚搬来，对于郑家自然谈不到了解，确实觉得郑家可怜，但是也不至于圣母到想要为他们出帮忙。到底小姑娘的话有几分可信，现在也说不好，只能将来慢慢相处中再去了解。如确实如她所说，只要在相府那说句话，想来也不难找到。唐牛子那，他看着也不靠谱，不大相信对方是好。只是自己既是举，对方只要脑子没坏掉，就不会动自己的脑筋，对于泼皮或是贩子，他都没往心里去。

吃过早饭，便开始准备礼物，准备着到张府拜访。虽然名义上是张江陵相邀，可实际上，这怎么也有点毛脚婿初次上门的感觉，尤其未来岳父是堂堂帝国宰辅又是放眼天下有数的名臣良相，范进心里着实有些紧张。

这种事在薛素芳面前办，总有些不妥当，因此不管是换衣服还是准备礼物，他都是回到自己房里。正在忙和着，房门一开，薛素芳从外进来。范进朝她一笑：“昨晚上你没怎么睡，吃了饭还不补觉？”

“你不也是没睡？我来帮你看看，怎么穿戴拿什么礼物。别看你是举老爷，文曲星下凡，可是要说到丈家送礼，还是得问我。”

这话并非自夸，能做花魁的，对于往来，迎来送往，本就是专家水平。社上该用什么礼节，拿什么东西，对她们来说，只是基本功一级的功夫，其提供的意见很有价值。只是范进这是去拜见张居正，让薛五参谋，总觉得有些对她不尊重，是以并未开。

薛素芳却很大方道：“我自己知道，没资格做你的正室，总归是做外宅，当然希望自己的男功成名就，我这外宅才能多拿些好处不是？我说过了，我们这种虽然比不得大家闺秀高贵，但是贵在有自知之明，不会强所难的。来，让我帮你看看，该拿什么。”

她主动走上前，帮范进先选了几样从庙市买来的礼品，价值不算多贵重，但是很用心，也算是文雅，符合读书的身份。随即又从范进带的衣服里，挑了一身颜色较为朴素的穿上，亲自为范进搭配着配饰。

“第一次去丈家不能太寒酸，被当成是想要吃老岳的穷小子就不好了。可是也不能太奢华，被当成发户也不好。尤其退思是书生，更要体现出读书的高贵不俗，你和张江陵虽然身份有差，但却都是圣门徒。拿捏住这个尺寸与他打道，就不会让他看低了你。”

她边说边帮范进整理着衣服，范进的手轻轻抓住皓腕，薛五微微一挣，“别捣！你这是要去拜丈的，要是弄上一身脂香，信不信出不了张府啊？我就在这里，想要什么时候都可以要，不用急在一时，要紧着去吧。先把老婆骗回来，才是最要紧的事。只要有了这层关系，今科春闱范郎一定高中，那时候我这个野才可以沾光。”

“五儿……”

范进用力一抱，薛五却如游鱼般从范进怀里滑出去，朝他笑道：“行了，一共才和大小姐分开一天，不至于就受了吧？快着些去，我在家给你预备好吃的，今晚上……什么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