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番子进门

如果只看法条，明朝在制度上对高利贷的控制，比范进前世要严格。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在范进前世，虽然国家也号称打击高利贷，但对于高出合法利息的部分，只是不予支持，但也没说不许要，更没说放这种贷款要承担什么法律责任。

相对而言，大明律不但规定了每月的最大利息，也规定了连本带利的总数。利息最多只能与本金相等，再多出部分，不但是债务可以免于偿还，债权还要受到法律惩制。即便是双方自愿借贷，也一样要刑。同时，利息不能计本金，也就是说驴打滚这种债，在法律上其实是违法且要受刑的。

当然，法条是法条，实际是实际，明朝法律执行况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眼下明朝遍地高利贷母子钱驴打滚，就足以证明这法条已经失去作用。实际的司法争议中，这些法条被使用的概率不高，普通也未必知道有这么一个法条存在。但是不执行不等于不存在，真要是把这法条拿出来说事时，在道理上还真是不好驳斥。

读书厉害的地方之一，就在于其有文化读书多，像是法条一类的东西普通百姓不掌握，读书却完全熟悉。所以常生活里，读书想坑的话很容易，就在于他认识字，并且懂法。不管是打官司还是打架，懂法的一方，总是占据更大优势。

刘书办被范进这番话闹的晕转向，一时不知该怎么答，几个泼皮见他吃了瘪，就有些发慌。吃不准是该翻脸开打，还是该认怂离开。

郑承宪脸上的肌已经微微颤动起来，猛然又是一阵剧烈咳嗽，“范……范老爷，您是说，小的房子……”

“没错，你的房子保住了，根本不用理会他们。因为他们已经犯了大明律，利过于本，不但不必还那超出本金部分的债，他们还得进衙门吃板子。杖一百啊……啧啧，这玩意尺寸很大，我知道有的好汉挨了一百板子还能生龙活虎，用不了多久，又是好汉一条。可也有的，挨不到一半，就一命呜呼。我看这几位好汉身强力壮，是惯能熬刑的，到时候我要到衙门现场观刑，看看他们到底能挨多少杖。”

“这……这即便是一本一利，他家也欠了二十几两银子啊。”一名泼皮说道：“那二十几两还不出，这房子也得给我们。”

“糊涂！你们已经犯了王法，还找别要房子？自己先把自己身上的事说清楚，再想要债的事吧。这房子能不能要，怎么个要法，等官司完了再说，不过么，总得是活才能要债，被一百板子打完，如果你还有气，这债跟我要。”

范进指着几名泼皮道：“我刚才说过了，谁敢砸我的缸胆子不小，现在就是要跟你们算帐的时候。这水缸、花盆，都是我极心的物事，现在都被你们打了，难道不用赔偿的？你们先把这笔债算清楚，再想怎么跟郑家算帐。正好，衙门有一位捕快一位书办在此，就请你们把这几个送到衙门。我稍后会写个说贴递与县尊，附上一张名刺，看看这一百棍下来，有几个能走出衙门。走出衙门的，又该赔我多少钱。”

刘书办与那衙役也都呆住了，他们自然不会来抓，但现在却也想不出什么借，只好支吾着。刘书办道：“范老爷，事不能这么说啊，这大明律……大明律自然是要守的，可是这民也要考虑。若真是按大明律来判断，这天下还要敢借钱给别救急呢？依我看，这事可以慢慢商量……”

范进哼了一声，“商量？他们收房子砸东西的时候，和别商量了么？现在他们犯法了，就要别商量，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既然刘书办不肯带，那就我的动手了。五儿，关清，你们帮帮衙门的忙，把这几个送到大兴县，请县尊发落。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还有出来，保这群泼皮！”

薛五手上已经拿好了弹弓，一把弹丸也扣在手里，这时听了范进的话，只将弓一张，遥指几，随时准备再露一手她的天散花弹。关清则晃着身躯，向几个走去。

数上范进这边为少，可是从气势上，则是范进一方压住了泼皮这边。孩抓住了父亲的胳膊，目光里满是兴奋，小声道：“打他们！照死里打他们！看以后谁还敢来欺负我们！”

“这几块料，还劳范公子的尊仆动手么？我说过，在京里有什么事，报我徐小野的名字就好了，范公子看来记不大好，给忘了是吧？您是斯文，不方便动手，这事我来办就是。”

一个侧侧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寻声看去，就见在院门出现了长方马脸的徐爵，而在他身后，还有十几个白靴圆帽黑直身的东厂番子。一见到这群的衣服，刘书办的腿就有些发软，那名衙役已经早早地跪下来磕行礼。

徐爵却不看这两，只来到范进身前，范进这时也已经起了身，与徐爵打招呼道：“徐户侯，东厂当真是好本事，范某刚刚住下，你们就找到地方了？”

“靠这个吃饭，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就没脸吃朝廷俸禄了。其实范公子只要报我的名字，找个住处不难，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