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南辕北辙

后，才知道猪需要豆子里面的氨基酸，随后才能下决心用这个去喂养。

两世为的范进，受限于自身知识结构，脑子里并没多少可以直接拿出来发挥作用的东西，但是其最主要的一个优势，不是脑子里有多少成品，而是知识普及的大背景下，一些看似常识的东西带给他的巨大帮助。比如那几个有关豆子的食谱，是他运动员朋友当初随一说，在那时根本也算不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可是在当下而言，这种用豆子搭配其他食物补充营养代替食的方子，可以称为江湖秘籍级别。凤鸣歧这种高手遇到可靠弟子才会教这么几句，这就是两下的差距所在了。

张居正对于这种很具体的庶务也并不十分了解，也不需要他真去掌握豆子的作用，他只需要定方向掌舵，具体的落实自有下面去做。他只是从这份奏疏以及之前的商路奏疏中可以看出，范进确实是有才，而且愿意为自己所用的才俊。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科举子里，真正能用的可能也就是一个范进而已。

他通庶务，有脑筋，更重要的是其脚踏实地。朝廷里有商子弟，为了给商争利益，提出重商事的奏疏也是有的。但是基本都停留在大的层面讲道理，像范进这样从细微处手，讲一斤米的价格和其成因，讲商对物价的平抑作用，讲市场规律这些东西的不多。其既能立足于细微，偶尔又能讲到一个通揽全局的层面，谋略和办事能力固然没的说，心态更平和。这样的放到基层不会抱怨，放到上层不会误事，是自己最为满意的那种官僚。

从这方面看，儿的眼光是没错的，范进简直就是上天派来帮自己推行新政的最佳帮手，如果能将其罗织幕，办事必然事半功倍。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做婿。

张居正手下的幕僚很多，出色的也不少，其中也有几个是那种年轻而又英俊的书生。他从没想过把他们招婿，部下和婿是不同的。部下要冲锋陷阵，必要的时候，要作为弃子而牺牲。幕之心中亦有类似觉悟，上了棋盘，生死就不由自己做主。可是对婿，自己就没法这么随意的牺牲，为了保下一枚棋子，很可能就要输掉全盘。既是棋子又做棋手，这样的棋子是要不得的。

再者范进的一些思想在张居正看来又太过危险，其大开商路的代价，是要坏现有大明朝若大商户的利益格局。那里面牵扯到的除了商，还会有藩王、士绅、甚至还有军队。可以说，他这些主张的危险程度，不在自己推行一条鞭之下。

这样一个有谋略又有坏心眼的，用来当幕僚部下自然都很顺手，用来当婿，就不能让自己满意。自己要给儿找的是避风港，不是一个让她跟着担惊受怕的惹祸。他是一把快刀，后自己肯定要用他来杀斩将，而快刀虽然杀很顺手，但也容易受损崩刃，将军难免阵前亡，根据自己多年为官的经验，这样的快刀，下场不会太好，这样一个随时可能发生危险的，是不能做婿的。

他的目光越过那些大豆，越过奏疏，最后停留在桌角的一封书信上。那封信来自江宁，写信乃是江宁大儒东桥先生顾华玉之孙顾实。

昔顾华玉任湖广巡抚时，张居正十三岁乡试，文章本来足够为举，但被顾钧压住了未中，让其受些挫折砥砺心，三年之后再考。考试结束后，却又以自己亲自佩带的犀角带相赠，并称张居正为小友，为其后来赶考铺平了道路。

有这番恩遇，顾华玉足算的上张居正的恩。其曾委托张居正照拂幼子顾峻，而顾实就是顾峻之子。去其名，在江宁是出了名的老实忠厚。

顾实才学一般，在东南那种地方不出色，但是为忠厚之名名满东难，即使是对其不满的也很难说出他品上的问题。其妻在江宁的那场天花里也没能逃过去，他眼下正好是鳏夫。这不好往，加上顾家因为自家家务的事与张家闹的并不和睦，所以江宁之行时，两下没有什么往来。

这次之所以进京，是因为家里为了争夺家产闹的很不成话，顾实为了平息争端，把自己名下所有的产业都给了亲族，保证家宅安宁。这样一来，他自己的生活就成问题，这次进京便是父亲打发来投奔张居正，希望有个关照。

其的年纪比儿略大几岁，相貌亦称俊朗，能散尽家财平息争端，足见其是个厚道君子。这样一个老实不会给儿带来灾祸，又是出了名的棉花脾气，儿再怎么发脾气，他也会忍下来。初时儿肯定不会满意这样的丈夫，可只要过个十年八年，夫妻之间有了几个子关系自然会融洽，到了晚年便足以称的上佳偶。

张居正的脑海里盘算了一阵，已经决定好婿的选，将这份名贴放到手边，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让他和儿见一面再说。至于范进……做婿是不可能，但是从大明宰辅角度，这绝对是个栋梁，自己还是要大用一下。

脑海里不由又浮现出了那块羊脂玉，范进这种聪明，见到玉玦就该知难而退，儿那里依靠阿古丽开导早晚也能开窍。卿儿，别怪为父，等你到了为父这般年纪就能知道，有一个忠厚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