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缘定三生

他就此退身，真就遂了父亲心意不娶自己，也不为过错。\r

以他的才，若是真放弃了自己，想要当翰林做阁臣并不是太难的事。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坚持要娶自己，除了冒着触怒父亲的危险外，更是放弃了大好前程。\r

不管张舜卿如何自傲，也不会认为自己比一个阁老位置来得重要。换句话说，范进真若是成了阁臣，想要年轻美貌的子，乃至出身家室好的，也都不是难事。郎一直为自己默默地牺牲，偏又不让自己知道，相比而言，自己这段时间的抗争又算得了什么？\r

一念及此，张舜卿的鼻子微酸，紧紧抱着范进，哽咽着道：“你……你怎么这么糊涂。我左右都是你的了，脾气差劲，也霸道，不是个贤惠妻子。你该选个大家闺秀做娘子，然后去当阁臣啊。大不了我嫁之后还会与你相好，做你的，也不要为了我放弃阁臣之位……这不值得的。”\r

范进也紧拥着她，两仿佛都是用生命的力量抱紧了对方。“我知道卿儿的为，如果让你做那样的事，你不管装得如何快乐，心里也会自责会后悔，这对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好处。我可以失去地位权柄，但我不能让你失去健康。其实不做阁臣也没什么不好，家知县灭门太守，做个地方官很威风的。再不成做个有油水的京官，也一样发财。就是有些委屈你了，做不成阁老夫，你还愿意不愿意嫁呢？”\r

“愿意！愿意！退思为我牺牲这么多，慢说做不成阁老夫，便是你将来成为布衣之身，我亦愿与你粗茶淡饭相伴终老。你为我付出那么多，便让我用下半生补偿郎君，我会努力学着做个合格妻子，不会再像过去那么不讲道理。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郎君……便只管罚我就是。在你面前，我不是什么相府千金，只是你的娘子，一个误了你前程的小。”\r

两唇齿纠缠在一起，这次反倒是张舜卿采取了主动，她已经不管是在丧里还是在什么时期，只要自己的需要，她愿意献上自己的全部。反倒是范进总算保持了理智，知道眼下不是做这种事的时机，再说这段时间有李彩莲这个贵相伴，倒也不至于急到这份上。两抱在一起，说着话，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窗纸隐约变白。\r

范进连忙道：“你赶快回房去，被世伯知道不好。”\r

“我不怕。”张舜卿咬了咬下唇，“知道便知道，若是爹爹这次还不肯答应你我婚事，我便削发为尼，找个庵堂出家去！我这段时间已经开始练相公教我的易筋经，其他谁敢娶我，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r

“好啊，这么说来，我的卿儿要变成侠了？”\r

“正是如此，谁让我的郎君命带桃花，为妻只好学些武艺，将来好把那些狐狸打得血流才能出气。”\r

“那你该先打那个罪魁祸首，不是那些受害，只求夫发发慈悲，到时候千万手下留，少用几成气力。”\r

两正说笑着，阿古丽推门进来。张居正与冯保做彻夜之谈，她也正好有时间，给范进守了一晚的门，于两的话听到了六七分，对于范进自是颇为欣赏。在漆黑的走廊里，她不止一次感激明，给了小姐一个最好的相公，也决定为这对仙眷属尽可能提供帮助。\r

她走进来先朝范进笑笑，模样很有些长辈看婿的味道，又对张舜卿道：“小姐，我们还是先回房吧，老爷在这里逮到你，会发脾气的。范公子也该回京师去了。”\r

“是啊，花老的丧事还没完，我怎么也要回去接着料理。”\r

张舜卿想起范进一料理完丧事就要扶灵南下，自己这一路要走陆路，他走水路，其实是见不到的。心内无数相思之意，只好化做一番温存，随后才与红着脸的阿古丽一并离开。\r

张居正这边也做好了安置，为邹元标求的奏章写好，由冯保带回。另外又准备了一份密贴，把范进不制造英雄，坚决不搞廷杖的观点详细记录，以自己的名义上奏太后与天子。这是大明朝首辅的一项独有权力，以密揭形式上奏的本章，不经过通政司与会极门，出首辅手皇帝眼，其他无从得知。\r

以这种方式阐述范进的观点，自然不是夺功，而是替范进背书。毕竟范进就是个观政进士，这种话对张居正说说可以，对太后和皇帝提这种建议便有些成色不够，首辅上奏才明正言顺。\r

对于范进，张居正倒是没说什么，只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显得有些冷淡。但正是这种冷淡，才透露出真正的亲近，范进与张家的关系，已经到了不需要额外客气或是用言语感谢的地步，或者说，范进立的功劳和贡献，不是几句安抚能够酬庸，自不必再用这种套路来敷衍。\r

花正芳的葬礼在范进持下，办得很是气派。先是科道系统的言官，随后京师各大小衙门官员，乃至勋贵府上，也都派了前来慰问吊唁，直到宫中来代表天子表示哀悼时，花正芳的荣耀便被推到了巅峰。\r

外不知，只道是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