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红杏

产自无锡的紫砂壶，斟出两杯浓浓茶汤，热气掩映间，对坐男都在打量着对方。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宋氏的脸色依旧红润，一如她的眼眶，看的出她不久前哭过。可是这个在范进面前，依旧保持着贵的骄傲与矜持，与昨天相比背挺的更直。脸上露出几分笑意，看不出伪装的痕迹，与范进说话时还打了个哈哈。

“这话可怎么说的，家大业大难免多嘴杂，一群吃饱了没事，不让他们传个闲话，她们还不知道要作出什么妖呢。一嘴鸭一嘴，有个芝麻大的事就能说成个西瓜，倒让大老爷看笑话了。我这还说着，过了端午就是中秋，给全家的伙计下，一做一身新衣服，等了冬，再一添一身新棉袄棉裤。现在可不敢说了，万一到时候说成我要给一做个皮筒子，可怎么得了？”

她说到此，又是掩一笑。范进摇道：“下们说些闲哈，没什么可见笑的。宋夫你辛苦支撑局面，倒是辛苦了。世达兄有妻如此，是天大造化。”

“扣儿，你听到了吧，这家里的说什么都有，倒是外肯说句公道话。要是家里能说一句我辛苦了，我这累也就不白受了。大老爷，您可千万别信那些的混话。也不瞒您，家里突然出了这个事，肯定是要几天。我这不是还说着，让世达去衙门，向大老爷当面道谢。昨天要没有您老出面，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结果。谁知道不等动身，就接连出了这两个逆事，小的刚救下来，老太爷又这样了。大伯子死的早，世达就是支撑场面的。说一句不瞒您老的话，老太爷这回怕是不大好，今后都不能管事，整个家业就得世达支撑起来。光是看帐盘帐就够他忙的，实在是分不开身，便只好耽误下来了。您可千万别见怪啊。”

“夫言重了。贵府逢此逆事，本官哪里还会如今斤斤计较？在本官心里，可是将夫当做了自己看的。若非如此，又怎会出手教训那冯邦宁？咱们一家不说两家话，只要彼此知心，繁文缛节的俗礼，就那么回事，不必讲究。”

宋氏朝扣儿一笑，“我跟你说了吧？范大老爷是咱们自己，你看连大老爷亲都认了，跟咱是一家。有父母官给咱撑腰，咱家还有什么可怕的？可笑那些个小，听风就是雨，家里刚刚有点变动就要跳出来兴风作。跳的好！让他们现了原形，将来看他还有什么脸再在我面前晃。说来惭愧，平里都是千好万好，乃至是骨至亲，可是真出了事，家里反倒不如外靠得住。有大老爷你这句话啊，小可是什么都不怕了。”

她说到这里又朝范进道：“大老爷既然不跟咱见外，咱也就不和大老爷客气。昨天我家那小表妹可是差点寻了短见，可怜的丫，好端端的遭此横祸。虽然未曾真的被那畜生不如的东西祸害了，可是名声却是大坏。言可畏，你一句我一句，不知把这事说成什么样子？表妹是个要强的子，平素里连一句小话都受不得，又哪里能忍这腌臜气？虽然昨天被救下来了，可是千做贼，没有千防贼，久天长一不留，可还是个死。再说她身子骨本来就弱，就算是这气顺不过来，也怕闹病。小在这里斗个胆，得跟您讨个长久的章程。”

宋氏的意思还是提亲，旧事重提，希望将表妹许给范进做妾。比起昨天，她今天的态度更诚恳，将那表小姐自是一顿夸奖，于成亲门槛上则是一降到底。只要范进点，尽快就将抬到府上，一切手续都可以简化。

这既是绝了冯邦宁的心思，也是为杨宝财冲喜。于当下的医学里，这种治疗手段被医家所接受，可以冠冕堂皇的说出来。有着为老太爷冲喜这个大帽子在，表小姐也无从拒绝。

范进心知，除了以上这两点，宋氏最大的盘算，还是和自己这个县令沾上亲。杨家最大的弱点，就是在官府层面缺乏援手，而这年月官员与商贾的关系又是互相帮衬，互为表里。巨商固然可以无视一般小官吏，但是发展到一定层次，没有官员帮衬的商贾，就注定要被当肥羊斩。

杨家之前是靠着黄恩厚，但是太监明显不如官员可靠。再者因为冯邦宁的事，两下关系很可能已经产生裂痕，现在是需要靠新码的时候。至于表小姐，就是被牺牲掉的棋子，她的幸福与否，宋氏压根不在意。

虽然和这孩没什么接触，但范进大概可以想象的到。这种从小娇生惯养又骄傲的孩，是不怎么容易伺候的。倒不是说她打死不会做妾，而是说她即使给做了小，怕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而张舜卿固然不是刁，但也不会对一个商贾之家的子处处相容，长期相处必然有无数的问题。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他自己的问题，对这么个小姑娘压根提不起兴趣，只当是个孩子，说到纳小……还是算了吧。

索不等宋氏说完，范进就提出了自己的主张，给继荫提亲。从身份上看，花继荫这个官宦之后，足以匹配一个商贾家的千金。而且是做正室，不是偏房，更不至于委屈她。从年龄上两相若，从身份上，一个国子监在读监生加忠臣之后，更有范进承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