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湘兰

多。那些兰花是他的心意，结果……还有那些画……连你为我画的，也都烧掉了。其实包括幽兰馆，也是百谷一手设计图样，这下却烧了个净，什么都没剩下。”

“我明白。但是四娘你得这么想，贵物贱，只要有就有一切，钱没了可以再赚，兰花没了我们再重新养。我很会养花的，你很清楚，我帮你养，保证很快还你个兰花满园。至于画一张张画起来就是了，总之这是我的过错，我一定得补偿……”

“你这么说就太看不起了。我马四娘是何等物，目光哪会那般短浅，心胸也不会那般小。昨天没有退思，我就活不成了。比起救命之恩，这点损失又算得了什么。我如果是连这点轻重都拎不清，又怎么做她们的大姐。”

她用手指指外面，“这件事说到底最该怪的就是我，如果我一早听你的，把生意关门，挪到上元来，就没那么多事了。遇到这样的事，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不怪其他，就是对不住那些子。她们跟着我没享多少福，如今却肯陪着我受苦，我对不起她们。”

范进此时已经坐到她身边，马湘兰将身子靠在范进身上，小声道：“你答应过的，愿意借肩膀给我靠，不能失言的对吧。现在是需要你肩膀的时候了，让我好生哭一阵就好。”

她的埋到范进怀里身子剧烈抖动起来，她的哭声很小，如同小兽哀鸣。本是一个比范进年纪大的子，此时却似个小姑娘，惹怜。范进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并表达着歉意。他心里有数，马湘兰这种要面子，肯在自己怀里哭，就说明拿自己当成了最亲近的。这种亲近不单纯是因为身体上的关系，更多的，还是因为心灵上的认可。或许在此时，在她心里，自己的地位已经能和王稚登相与颉颃，也正因为此她才要反复提这个名字以作为内心支撑。

哭了足有一顿饭功夫，马湘兰的哭声才渐渐停歇，抬起看着范进问道：“我的样子是不是好丑？”

妆容惨淡眼睛红肿，这样子当然是不如平妩媚动，但也不至于丑。范进摇道：“湘兰你什么时候都很美，当然还是笑起来最好看。所以我希望你多笑少哭，我保证一年之内还你一座一模一样的幽兰馆，连那些兰花也都一盆不差的还你。”

“不。烧了就是烧了，重建起来也不是原来那座，不必强求。”马湘兰吸了两气，努力做了个笑容出来。

“退思说得对，我还是应该多笑少哭，尤其是在外面前，不能哭。外面那些啊，就是信我这个大姐，居然肯陪我一起落难。我如果倒了，谁来罩着她们？为了她们，我也得笑。退思你上次说的酒楼还算数么？我现在虽然还剩了些细软，但已经开不起酒楼。”

“没关系，资金的事给我，这酒楼是我送你的。至于外面那些，她们肯做酒楼的话我欢迎，就是怕吃不得苦。”

“吃不得苦的，我会给她们安排出路，凭我马湘兰三个字，给她们找个地方不成问题。可是这一行做不了一辈子，有机会上岸，也没几个愿意待在泥水里。酒楼生意虽然辛苦些，但好歹是个正经营生，有机会的话还可以做个良家。我想很多，还是愿意留下的。当然，这也要官府给她们撑腰，让她们知道自己是有靠山的才行，否则以前在幽兰馆被摸一把有钱拿，在酒楼被欺负了白吃亏就没做了。所以……今晚退思能在我这睡一晚么？让她们知道我是你的，就放心了。你要是喜欢其他孩子也行，因为昨天晚上你救我的事，那些子都把你当成大英雄，你不管进谁的房间，她们都会欢迎。”

范进将她抱在怀里道：“湘兰，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不要把这说的像是我吃亏一样。那些孩子我不会碰，我只要你。”

马湘兰噗嗤一笑：“你可真古怪，放着那么多娇滴滴的鲜花不摘，非要跟我这么个老起劲。反正我在你手上，只能任你摆布了。昨天晚上你安排凤四爹来接应，就足以见了。却不想你个朝廷命官居然亲自带了马去接应，还跟动手打架，你是读书啊，怎么也学着粗的样子挥拳。朝廷命官与打斗，不怕丢面子啊。为了我这么个，居然惊动了徐小公爷，这要欠多少？”

“凤四爹的武艺修为虽然够，但是身份不行。他只是个江湖，冯邦宁的手下不会给他面子，打起来他自己也不敢出手。昨天能抓住那些，是因为借了我衙门的势，换句话说打出命来由我顶着，他才敢出手伤。所以我不露面，是没用的。你不用想那么多了，男为打架天经地义，不肯打才是丢面子。徐维志肯给我面子，正是因为佩服我的胆色。若是我真的胆小不去，他第一个看不起我。再说就算没有徐维志，我也要去一趟，自己的哪能让欺负了去？只是这消息来得太晚了，否则便可早做准备，不至于让四娘受这场惊吓。”

马湘兰听着范进的言语，原本因伤心而苍白的面色渐渐泛起红晕，心中暖意大升。固然明知两这种关系已经达到非常危险的地步，却再也不愿亦不忍放手，反倒紧紧抱着范进，在他耳边道：“你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