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上元县的考成法

了下来。

所有都不曾注意到，就在一次次忍耐之中，他们的耐受力也在不断提高，整个队伍的面貌，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后院厨房内，郑婵手上的刀在案板上胡切着，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要切什么。自从幽兰居成立之后，每天县令和吏员的伙食，都是由那里送，自己这个厨娘就没了意义。最多就是偶尔给范进做些小点心或是煮些粥饭，可是这种机会也越来越少。

徐六小姐派了个厨娘到府里，便是那驼子高二的老婆。那是个二十里许的，与她那邋遢丈夫不同，这是个眉目娇俏体态妖娆的，按郑婵的说法，一看就是个贱货。

她能做的一手好面点，也同样能卖的一手好风搔。虽然是两夫妻一起来的，可是内外有别彼此不见面，这没事在内宅穿着束身小袄，挺着高高的胸脯在范进面前走来走去，卖弄着她那杨柳细腰，偶尔还要露出窄窄金莲，让郑婵每次看到都恨不得给她一刀。

更让郑婵生气的，是现在书房里和相公在一起的那个徒弟盘琼。

名义上两是师徒，一如继荫与范进。但是她可是见过，这年轻漂亮的孩，朝自己师父嘴里送葡萄的样子。真是的，哪还有一点师徒体统啊。

一张张美丽的脸出现在眼前，被锋利的菜刀斩成碎块。在恍惚间，那堆碎里似乎还有扣儿、宋氏……谁谁吧，她不管不顾地剁着，凡是接近自己男的都是不要脸的，都该死！

她如是想着，猛地一刀重重劈落，嵌案板上。高二家里的不知几时来到门外，身体斜倚着门框，朝郑婵笑道：“呦，郑娘子这是跟谁置气，拿案板撒火呢。真是的，它招谁惹谁了，有什么火也被朝它发啊，怪冤的。”

郑婵横了她一眼，这怎么会是国公府的？看她斜靠门首，大红绣鞋露在裙外的模样，怎么看也是马湘兰手下更合适。她朝地上吐了一唾沫，在围裙上擦擦手，大步流星就向外走。高二家里的在后笑道：“郑娘子这是去哪？您可千万别去书房，太爷和徒弟在那呢，您要是去，可就碍眼了……呵呵”

银铃般的笑声在后面响起。

郑婵只觉得青筋起两耳轰鸣，她豁出去了！

炎热的天气让她肝火变得格外盛，以至于失去了理智与畏惧，决定要打上门去捉间。如果真抓到师徒两个混在一起，她一定要抽盘琼几个耳光。哪怕随后被范进打得哭爹喊妈，也好过现在这样。

越走汗越多，勇气却随着汗渐渐流失，等来到门首时，踹门而的勇气已经彻底消失。自己连个妾都不是，又凭什么去打？若是他们真的已经那样了，自己更应该瞒下这一切才对：家丑不能外扬。

她悄悄绕到后窗，为了通风，那里是开着的。她搬了几块石垫脚，向里面张望过去。就见房间里两衣服完好，再看盘琼面容严肃，没有一点媚态，心知是上了高二家里的当，如果真打进房去，便一准会吃亏。

侧过去听。就听到里面范进的说话声：

“琼儿，董小五那里我去问过，也让张铁臂去了解过其他的消息，得到的答案差不多。杨家确实从他和城中一帮机户手里买过绸缎，样式种类与你们要的相同。董小五自己，就用妆花手艺织了八匹上好花缎。这回杨家付的是真金白银，绸缎收上来，事都是真的。但是负责收货的管家突然失踪，这话多半也是真的。杨家也派在找，还找了城里几个老大出面，也请乞丐团帮忙。但就是不肯报官，你说这说明什么？”

“自然是怕我们知道消息。一惊动官府事必然会闹大，那些衙役公的嘴不严，消息传到码上，我们就会知道。由此可见，他们所提出的延迟易请求是个借，他们现在根本不了货！”

“至少不能如数货，好在你们的苏木象牙也没都给他们。从损失上看，你们最多是损失定金那部分，比起你们已经收到的货物来说，损失还不算太大。”

盘琼摇道：“事不是这么个算法，这笔生意关系到林獠的信誉，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如果搞不到如数的绸缎，我们会在那些佛郎机面前失去信誉和面子。在海上这两样东西，往往决定着这个船队的地位。没了信誉还怎么做生意啊？其次，这里的天气太差了，象牙苏木的保管很成问题，为了避免它们真的烂掉，就必须想办法卖出去。可是在江宁除了师父以外我们没有可以帮忙销售这些东西。如果要卖，只能赔本以很低的价格出手。毕竟这些东西并不是碎残缺的，对方拿住这点就可以杀价，否则可以报官。我怀疑，这是一场易上的谋，杨家与合作，想要夺取我们的象牙。毕竟他们不知道，我们有师父这条线，可以把这些商品都卖掉。”

范进道：“你的思路不错，确实有此一说，但是这些东西在别手里，保存一样很困难。所以得到它们的，同样是急于出手的。我派了解过，最近江宁这边药行里，对苏木的需求子不小，可是吃下你们这么多，还是力有未逮。它们的销路应该是往北，甚至直到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