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豪雨（中）

了，这笔生意怎么看也是他们赚。只不过是付出了一点钱粮而已，换得可是全家的命，你说到底值不值得？”

盘琼嘿嘿一笑，露出一白牙。“师父既然知道乌龙会要生变，为什么不让他们做好防范，反倒是一句话也不说，看着他们倒霉？这怎么看，可也不像父母官的样子。”

“我是上元的父母官，不是江宁的，我只要保证秦淮河这边不出事就够了，至于那边怎么样，我管他呢？再说，这些大户家蓄成风，动不动门下就养成百上千的仆，这件事不解决，朝廷想要雇活也很麻烦。这帮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不给他们一点教训，又怎么愿意放弃蓄？再说，凤记镖行的名号还不够想，这次的事之后，我要让整个江宁的富商，都去凤记雇镖师！”

盘琼笑得越发灿烂，在闪电的照耀中，看起来如同一只小恶魔。“师父，大家都说你是活菩萨，如果让他们听到这句话，你说他们会当你什么？”

“佛也好魔也好，对我而言，只要能受香火，做什么都行。”范进拍拍盘琼的，“你的准备好了没有，叫他们跟上我，准备去杨家收货。”

盘琼哼了一声，小声嘀咕着：“收货……收还差不多。要我说直接把套上麻袋带到海上就好了，非要搞到现在这么麻烦……矫。”

即使在这样的大雨里，做下的也得不到休息。事实上，越是天气恶劣，仆的工作就越多。从苫盖货物检查仓库，到抢修漏水的房屋，或是清理积水。可以说雨越大，他们的工作就越忙。

与普通的大户家相比，杨家的况就更紧迫一点。除去以上的工作，另一项极要紧的事，便是存放绸缎。来自魏国公府的绸缎已经陆续送来，至少与暹罗贡使的易，可以顺利完成。在生意接连受挫的大背景下，即便这笔生意可能已经没有赚，但只是单纯做成这笔生意，也足以让一些下看到希望。

在赈灾的现场，也出现了杨家的车辆，不管食物还是药汤所值都极为有限，可以说是惠而不费之事，但是于外界而言，除了可以维系名声更重要的是，让们觉得这个家族依旧还有希望，不是要败家的模样。

下们终究是要靠杨家吃饭，自家饭碗安全对大多数家而言，自然是好消息，但是对另一部分来说，则未必如此。

由于丝绸、布匹不停运来，杨家的仆要负责把货物运进仓库里，以油布苫盖，又要防范着雨水渗。大多数男仆在这几里并未得到休息的权力，从早到晚，忙得手足不停。

杨宝财的丧事还没结束，要风光办一场丧事的宋氏，并没有多少时间放在仓库这边，连同扣儿在内，都被留在灵堂这里料理丧事上的各项况。她反正也想开了，自己与范进的易，就是要保证杨家闯过这一关。是以这笔丝绸割全是靠范进的在维持，自己在或者不在，也没什么用，反倒是丧事这边更需要她这么个能做事的来主持大局。

除了丧事，杨世达以及杨母那边，也是个需要手的地方。这对母子的形相差无几，都是瘫痪在床，胡言语。家中有仆私下里传说是中了魇，甚至还有要请法师来捉鬼。

放在以往，这样的言论宋氏是要缝几个的嘴来惩戒的，但是自从她做了范进的私仆后，心态上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着变化，原本硬如石的心脏，这阵子也渐渐软了下来，总是下意识地想要手下留。

由于大雨，客来的不多，与她风光大办的初衷有些出。好在僧道尼姑的法事不会因为天气而受影响，各色法器制造出的巨大音透过院落，送到房间里。

至少还是很热闹的。

望着窗外的雨，宋氏如是想着。这该死的大雨，让家里显得冷清，有这些乐曲声，好歹不算太丢面子，一会可以多舍一些馒给这些出家，以犒赏他们的努力。身后杨世达嘴里又发出阵阵意义不明的嘟囔，由于这几天刘郎中不能来应诊，杨世达的病有恶化趋势，大喊大叫的时候越来越多，喊的名字也不局限于胭脂，而是若的名字。这里面有的名字宋氏知道，是那些欠了债被拉到家里做佣抵债的子，还有一些她也不清楚，大约就是外面的。

宋氏的子善妒，可此时看着丈夫那样子，于吃醋二字其实也谈不到，反倒是有着某种莫名地惆怅。乃至在某一时刻，她心里想的是：这个男就这样躺一辈子也很好，如此便不能去祸害，自己照顾他，也能落一个贤惠妻子的名声。而他到死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妻子做了其他的仆，或许在某个时候，就会躺到主枕边，就像他曾经对家中仆做的一样。

一阵臭气弥漫开，却是杨世达又溺在了床上。小厮们只好手忙脚的换衣服，扣儿在那里呵斥着他们手脚轻些。宋氏反倒是安抚着，不要对下太苛，搞得几个小厮心内更为忐忑，一向辣手的二转了，这未必是什么吉兆。

“锣鼓……锣鼓！”床上的杨世达喊叫声越来越大，似乎是锣鼓两字。一个小厮道：“二爷是不是嫌外面动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