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射鹿中虎

住。清风道：“姨娘一听到要去见范郎君，就笑成了一朵花。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良心，说不定根本没把我们放在心里。”

“住。不许你这么说他，你这小蹄子嘴上说的好，见了面还不是想方设法往他怀里钻？我相信范郎不是薄幸之，我去山西也不光是为了生孩子，也是要给他帮忙。那个地方的况我略有所知，高门大户宗室王府，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纵然有尚方剑，也斩不断那藤蔓蛛网。我去那，也是为了给他撑腰。走，我们去定国公府！”

“我们不是该回去打点行囊，去那什么啊？”

“糊涂。徐六小姐北上，你们真以为她是来走亲戚？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白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我看那小丫怪可怜的，帮她实现心愿，也算是给我未出世的孩子祈福。再说，张舜卿这最是霸道，我带上国公府的千金，看她该如何应对？”

大同城内。

范进还不知道自己家的后院已经闹出这么多事，他的注意力，目前都被代王府所牵扯。薛文龙与萧长策两的案子，原本只是一桩简单的因为争而引发的诬陷，在有藩王的地方，这种事司空见惯，大家早就见怪不怪。由于宗室是自己一个体系，不受地方衙门挟制，就算范进能证明两无辜，也就是把他们放了，奈何不了朱鼐铉。可如今这起普通的案子已经开始升级，让范进不得不投力予以关注。

先是靠军队震慑住宗室，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随后又以禄米为诱饵，让这些不再服从朱鼐铉的指使，这些都只能算是普通作，范进真正的用意还是想要挑动宗室内斗。以远支攻击近支，弱宗攻击强宗。不患贫而患不均，想要瓦解一个群体最简单有效的方式，莫过于给这个群体里贫弱的一方武器，随后就能坐享成果。

这种经验其实在当下也不算怪，大抵强盗或是流民军，都懂得类似手段。可是能否作好，就是个水平问题。范进毕竟初来乍到，又是流官，早晚是要走的，这些对他还有所怀疑，表态的不是太积极。

是以范进安排了身边的护卫在宗室住处附近秘密蹲守，原本是想找到联络他们的，抓几个现行，给朱鼐铉来点教训，也让宗室看到自己的决心魄力。没想到事的收获远比他想象为大，护卫们抓住的不是联系，而是杀手。

范进派出去的，是凤四门下的得意弟子以及身边军队里善于捕俘的斥候。这些个武艺颇为出色，又是暗中袭击，被伏击者全无防范，没一个走脱尽数被抓。

这些的骨并不硬，范进只拿出了两三样刑具，就纷纷招供，承认自己是受朱鼐铉主使，要放火烧死这些向范进输诚的宗室。

表面上温文尔雅如同浊世佳公子的朱鼐铉，骨子里是个狂妄自大，且又有些偏执的恶魔。他杀不需要证据，只凭自己的感觉，就可以把一些列叛徒行列里。甚至当他想要与谁为敌时，保持中立的也会被划敌范畴内，所谓狂妄野蛮，莫过于此。

看着杀手的供，几个代府宗藩目瞪呆，随后有就大叫起冤枉来。“这……这是从何说起？天地良心，我们几个谁也没想过背叛王府，鼐铉他怎么就……”

范进道：“列位是天家苗裔，只需要忠于必须，不需要忠于私。你们中有是朱鼐铉的同族，有是他的长辈，为什么要怕他？手足相残试图杀害天家苗裔，这些罪行就足以将他贬为庶！过去他控制着你们的禄米，你们怕他有可原，现在就没有必要。你们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你们想要活下去，光靠别施舍是办不到的，只能靠自己努力。朝廷也知道你们过得苦，所以给你们一条路走，你们得抓住机会，不能自误！我可以安排给你们送粮食，送钱财。但是这些东西只能周济你们一时，却不能让你们一世无忧。我的护卫现在可以保你们周全，但是我走之后，你们的安全就得靠自己。你们想想，下一次再动手时，你们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这些面面相觑，有想要张，但看看身边的，又把嘴闭上。范进的目光扫过众，最后一点，“这件事不急在一时，你们回去好好想想，等想明白了再来。察院衙门的大门，永远对你们敞开，本官给你们撑腰。失去这次机会，再想找机会就难了，何去何从，好好想想。”

打发走了宗室的范进，色间并没有太多轻松，眉反倒锁得更紧。几张供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面色晴不定。

房门开启，张舜卿从外面走进来，来到范进身旁，用手在他的颈处轻轻按摩着。“退思，欲一鹿却中一虎的感觉如何？”

“实在无福消受。宗室的混账大家心里都有数，都知道他们是群什么，从没指望过他们能好事。我这个巡按，要想做事呢，就是查边军弊地方疏漏，如果想做个太平官，就继续做包青天，找几个没根脚的劣绅砍掉。百姓们对我顶礼膜拜，朝廷里落个好评，也算皆大欢喜。但是不管想不想做事，都不应该和宗室藩王有太多纠缠，除非他挡了老岳父推行新法的路，否则就不必理会他。这帮……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