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报仇雪恨（上）

需要武卖命的时候，谁也不许给我丢现眼。不但你们自己，你们的子侄亲属也给我看好了，都给我长点眼。谁要是这个时候出去惹是生非，那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几个武官连忙行礼听令，临走时，那被训斥的武官又忍不住问道：“镇台，你说这次龙虎相争，到底谁能赢？”

“我是武官不是文臣，看不到那么远，这话让我怎么答复你。谁输谁赢，跟咱们这帮吃刀枪饭的也没关系，都给我回去好生带兵，其他的事不要想！”

房间里只剩郭琥一时，他自书架上取出一副画轴，展开来正是一副以天鹅绒作为底料绘制的油画。上面的郭琥盔甲在身，领军出征，画作栩栩如生，画中郭琥威风八面如同天。端详了好一阵子，郭琥才低声道：“去去一条土蛟，如何斗得过下山猛虎？何况这只猛虎背后，还有条真龙在撑。就是不知道，他要用什么手段，才能降伏这条孽蛟。”

三之后，大同城西，一处宽阔广场上。披散发的毕守信跪倒在地，赤膊捧刀的刽子手站在他身后，鬼大刀在太阳照耀下闪烁寒光。数百名盔甲整齐的官兵，维护着临时法场的秩序，以长枪组成围栏，阻止外闯。

一个老与两个中年子哭得一塌糊涂，拼命向法场里冲，但是这些来自京师的士兵身强力壮自身颇有勇力，并不是她们能冲撞得动。老声嘶力竭地高喊着：“我毕家几代忠良，我儿为朝廷出过力，为大同流过血！我毕家还没有后，我们不能绝后啊！”

范进一身官袍在身，于芦棚内冷眼旁观。在身后立了四扇屏风，屏风后面上包裹药布，躺在软床上的嫣红，被梅如玉抱着，向外观看。

张氏的医术颇为高明，一番抢救下来，嫣红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总算成功保住命。于肢体上的残缺以及脸上的伤疤，就是没办法的事。她的身体依旧虚弱需要长时间静养，并不适合出行。可时她想要观斩的意愿很坚决，范进就只能听从。

对于毕家的哭喊她也听见了，只是充耳不闻，一如外面的范进。随着一声炮响，刽子手刀光一闪，一道血箭起，斗大的滚落在地。法场外已经一声惊呼，大叫道：“阿姑！你倒是醒醒啊，阿姑！”

嫣红低声申银着，“活该……她们就该家亡，不能杀了她们，便宜了。”

梅如玉道：“嫣红姑娘身体还没好，不能过分激动。反正你看着仇掉脑袋，这气也该出了一些，我让送你回府吧。”

“没有，我的气还没有出，我的真正仇还在逍遥快活，我怎么能出气！”嫣红的绪有些激动，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当初糟蹋我，又把我卖到乐户，现在又让把我毁成这副不鬼不鬼的样子。他一天不死，我就一天没法消气。”

梅如玉一皱眉，“嫣红姑娘，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大家都是本地，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主横行霸道的事多了，被他祸害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丢掉命的也不下十几个，最惨的未必是你，可是谁又能报仇？家凤子龙孙，就算一刀杀了你，都不需要给你偿命，你别太过分啊。”

嫣红被她训了几句，就不再说话，不知道心里怎么想。梅如玉招呼着外面的护卫进来，将向察院衙门里送，心却感到一阵莫名地不安。

自己刚才训斥嫣红，并不是因为对方的要求过于苛刻，在遭受了那样的折磨后，本来心就会改变，何况她现在受病痛折磨，说话过激一些非常正常。自己真正气愤的原因是她的要求会影响到范进，甚至对他的仕途造成不利后果，所以自己才会生气。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下意识地为那个男着想？是因为他亲手杀了毕守忠，还是因为他抱着嫣红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样子？又或者是灯前枕上耳鬓厮磨，让自己的心志产生了动摇，不知不觉间假戏真做？

她只觉得心如麻，脸上如同火烧，觉得自己成了自己最为鄙夷的水杨花子，可是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绪。当范进走到屏风后时，她站起身称呼老爷时，心里的想法却是：这身文官袍服，比文龙哥的盔甲好看多了。

刚一回到察院衙门，沈三就迎了出来，对范进低声道：“宗室这边来了。都是从咱们手里领过禄米的，鬼鬼祟祟的，脸上还糊了膏药，生怕别认出来。”

“愚蠢，顶着膏药满大街走，生怕别不多看他几眼么？这帮笨蛋，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范进边说边向书房走去，书房内，包括朱聘婷的父亲以及几个上了年岁的宗室，都用膏药糊着脸，又或者用帽子一类的东西挡着面孔，防止被认出来。

范进与他们见过礼，落座之后道：“几位倒是用心良苦，不过恕我直言，这种装扮没什么用。只要朱鼐铉稍稍注意下你们住的地方，就会知道谁在家谁没在家，再一分析自然知道你们的去处。再说自从你们从我手上领了禄米那天开始，他就把你们当成了叛徒，不管你们做什么，他都不会放过你们。无非是我现在在这，又安排了护卫保护，他不敢轻举妄动。等我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