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二章 欺天之由

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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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安咳嗽了一声，拱手向隔壁的老大行了一礼，无辜又无奈的回道，“咳咳，老大您老说笑的吧，小子身体单薄，可背不起欺天之名。”

“背不起？！”

隔壁的老大听了朱平安的话，又激动起来了，抓着栅栏对朱平安一阵吹胡子瞪眼，“怎么，小子，你做过还不承认了？！”

“敢问老大，小子我做过什么了？！”

朱平安听了老邻居的话，很是无奈和冤枉，虽然自己称不上能臣吏，但是怎么也跟“欺天”大臣扯不上边吧。

“你做过什么？！”

老大闻言，再度吹胡子瞪眼起来了，绪一度激动的一掌拍在了栅栏上。

“您老轻点，别再伤着了。”朱平安见状，忍不住担心这脾气老。

“哼。廉颇老矣尚能饭，老夫也是老当益壮。”

老倔倔的哼了一声，嘴硬了一通，手掌却是背到了身后，轻轻甩了甩。

“您老一看就是老当益壮。”

朱平安发挥敬老幼的传统美德，微笑着赞了一句，不跟倔老一般见识。老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关在这条件极差的诏狱牢房里，不容易。

“恭维的话，张就来，果然是个马。”

老听了朱平安的话，不仅没有缓和绪，反而胡子一吹，更来劲了。

呃。

这老大对自己成见很啊。

朱平安听了老的身攻击，不由吸了一气，伸手揉了揉脑门，一脸无奈的看向老，拱了拱手，“小子愚鲁，实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老大不吝赐教。”

“不知做错了什么？”老闻言，脾气上，再度绪激动的拍起了栅栏。

“还请老大赐教，小子洗耳恭听。”朱平安躬身，一本正经的说道，“若是小子确实错了，绝不会逃避责任。”

朱平安的态度让老稍稍满意了几分，鼻音哼了一声，点了点，“好，老夫就说与你明白。”

“上月，有食之。此乃天降异象，以示天子。何也？！天子做错了事，以至于感应了上天，上天故而显露食异象，以警告、谴责天子。此时，应例行救护之礼，天子应素服斋戒、贬膳、废乐、退避正殿，除此外还应修德、修正错误，百官亦然。但逢食，身为臣子，谏言救护，此理所当然。”倔老说的是沫横飞，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可是你呢？！你小子就是个马，连臣子的本分都不顾，就知道拍马，什么‘陛下以父事天，以兄事，以勤理政，以牧民，内政修明，国强民富，恩泽天下。是故，群退伏，万象辉华。是以太阳晶明，氛薐销烁，食止一分，与不食同。臣不胜欣忭’，你不胜欣忭个！你瞎啊，食在你顶，那么大，你看不见啊？！什么‘食止一分，与不食同’，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小子这是欺谁呢，欺天啊你？！”

呃。

原来是这事啊。

朱平安恍然大悟的挠了挠脑袋，这个时候总算是明白老邻居为什么一听自己的名字就吹胡子瞪眼，反手给自己扣了一顶“欺天”的帽子了。

见识决定高度。

朱平安也能理解老邻居的心。

在封建迷信的大明，古不明白食的科学解释，认为食预示“凶兆“，以“天合一”来解释食。皇帝为天子——天之嫡长子，上天为皇帝的父亲，他会通过太阳表面的现象来警告、警戒他的嫡长子，比如你为君昏聩无道、你做错什么什么事了、你最近有危险要多加小心啊等等……作为臣子，你有帮助君王改正错误、避免危险的职责，要对食进行救护。

老邻居就是这种见识，认识高度自然也就被此见识所限制了。

结果，食发生了，自己一封奏疏，“食止一分，与不食同，臣不胜欣忭”，自然不能被老邻居接受。

用老邻居的见识标准衡量，自己这妥妥的就是狗胆欺天的小臣，不，大臣了。

这怎么跟他解释？给他普及自然科学吗？来来来，老大您坐好，我给您普及普及自然科学，这食和月食呀，都是光在同种均匀介质中沿直线传播的例证，当月球，对，就是咱们顶的月亮，当它运动到太阳和地球中间，什么，它怎么运动，如果三者正好处在一条直线时，月球就会挡住太阳向地球的光，这样以来，月球身后的黑影正好落到地球上，食就产生了。

拉倒吧，我可不想上绞刑架火刑架！自然科学与古的常识相悖，在他们眼中属于异端！跟巫蛊、邪教的待遇差不了多少，按标准都是要上绞刑架的。

不过，也不能不解释，不然欺天大臣的这顶帽子自己就摘不下来了；而且这位老大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在蹲诏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