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章 江山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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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钦差李汝鱼间蒸发后，临安朝堂上掀起，右相宁缺、参知政事谢韵、吏部尚书谢琅这三罕见的沉默，枢密院部分武将亦保持缄默，但架不住满朝臣子尽上奏。

除去王琨党羽，赵室宗亲官员、顺宗陛下遗留的保守党旧臣，以及更多自以为以赵室为正统的臣子，在相公王琨一封奏折后，尽数上奏附议。

太子赵愭既已大婚参政，今次北方内，理应让太子殿下去平，以养储君之望。

道理都冠冕堂皇。

但事显然不会顺风顺水，帝岂会如此轻易的让太子去养出储君之望来，那到时候岂非要得帝禅位？

相公王琨不能动，但有可以动。

在宗正寺卿、特进赵芳德这位老臣也上奏请旨让太子赵愭北上后，帝勃然大怒，以一个家风不正的莫须有罪名摘了赵芳德的特进文散官，降为金紫光禄大夫，又贬其宗正寺卿一职，让另一位忠心于帝的赵室远亲官员担任。

这位赵室宗亲那肯善罢甘休，正欲阻止赵室官员反击，却不料随着群臣上奏，帝态度缓和了几，终于扛不住满朝压力，无奈同意。

赵芳德见状大喜。

虽然自己失去了正二品的特进，贬为正三品的金紫光禄大夫，又失去了宗正寺卿这个事关赵室宗室的要职，但太子北上的目的已达到，应见好就收。

这位老臣反而喜滋滋的。

这大朝会后，帝也没宣召重臣到垂拱殿议事，而是径直回到福宁殿，意换去龙袍着便服去垂拱殿处理政事折子。

在宫们为脱去龙袍时，忽然问道：“朕的一应战袍可已制好？”

凤梧局的官颖儿，先前负责帝常食宿事宜，如今因江照月出仕地方之故，担任的职事多了些，闻言笑道：“陛下，织造局已送了来，要看看么？”

帝摇摇，“不用了。”

换了彩云一般的便服，带着颖儿和一众宫来到垂拱殿，对正在整理折子的柳隐笑道：“赵芳德没有来？也没来为赵芳德求？”

柳隐笑了，“他们得了大便宜，哪还会在意一个区区特进和宗正寺卿之职。”

撩了撩裙摆，坐在书桌后，忍不住乐了，“真是的，像群狗一样，捡了块骨就跑，真以为是朕心不甘不愿双手奉上的么。”

那是朕故意的。

让太子去北方，朕也有意。

可朕还是得让你们求着朕，并且不着痕迹的拿下宗正寺卿一职，还贬低了赵室中流砥柱物赵芳德的地位。

可谓已将双调。

颖儿也乐了，“陛下，那可是老臣呢，不是狗哦。”

莞尔，笑道：“照月去了地方，柳隐将来迟早也会去地方，颖儿你要多向她俩学习，这凤梧局迟早会到你手上。”

喜欢颖儿，是籍田礼的事。

那一自己吩咐所有离开，只剩李汝鱼和自己八卦田里，只有颖儿敢于冒死劝谏自己，自那以后，便刻意栽培这个身份清白的宫。

颖儿闻言大喜。

柳隐笑眯眯的，“那倒是要恭喜颖儿了啊。”

很喜欢这种和睦气氛，又道：“薛盛唐也不在身边了，颖儿你确实要辛苦一些，嗯，可有李汝鱼的消息？”

柳隐色黯然，“没有。”

有些不解的蹙眉，“难道真的间蒸发了？”

涉及政事，颖儿知道自己的能力，负责陛下衣食住行尚可，政事方面自己万万是不及柳隐和江照月万分之一，脆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为帝磨墨。

柳隐压低了声音，“听说镇北军在追杀。”

嗯了声，这是理中事，岳单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遗憾，这一次原本是想看李汝鱼有没有能耐杀了岳单的。

沉默了一阵，“薛盛唐和老监正呢？”

柳隐早已知悉所有况，“老监正和薛盛唐的身份显豁，岳单终究是大凉王爷，不敢明面上对这两位下手，已经返回寿州，但秀才、闫擎和来臣俊三，岳单可不会顾及，不过他们三并没有和老监正一起，恐怕是害怕牵连老监正，选择了其他的方向逃逸，和李汝鱼一样，也没有丝毫消息传来。”

点点，“听天由命罢。”

如果李汝鱼不能在赵愭抵达开封之前回到南方，那他想再活着回到南方，真如登天一般艰难——不过，相信他能做到。

因为他是李汝鱼。

是所有异的症结所在，亦是这片天下的……

想到这里，没来由的想起东海之东的无尽黑暗星空，忍不住长叹了气，难道这片天下，真是一块悬浮在星空的天圆地方……不对，是天方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