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最高签证官死亡

坐着的男身旁，正侧卧着一个的身影。

猛地一脚踩下刹车，卡车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响，棕毛兔一个趔趄就撞到了挡风玻璃上。它鼻子都差点撞歪了，骂骂咧咧地爬起身，一回，迎上了林三酒苍白的脸色。

“嘛，见鬼了？”

棕毛兔一边嘀咕，一边转过了去。

那个——那个后来才通知说成了叛徒的——方丹，正斜靠在海天青的胳膊上，眼睛圆睁着，一动不动。

她的肚子上洇开了一大片的血迹，血迹的中央探出了一个黑色的柄状物。

因为得太了，林三酒瞪着眼睛看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原来那是一把刀。

她手脚有点颤抖地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在她的身后，玛瑟、胡常在、徐晓阳也都纷纷出来了。

遥远的风声里含混不清地送来了类垂死的惨叫；堕落种扇动翅膀带来的腥风，穿过了银网，吹卷起地上的黄沙。一片死寂里，林三酒怔怔地朝方丹的尸体走了一步。

“你不要过来！”海天青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庞大的身子好像要站起来似的——但还是没有动。

沙子被风吹过，立刻粘在了脸上。林三酒伸手一摸，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何时流了眼泪。擦了一把脸，她冷冷地盯着海天青问道：“……是你杀的？”

胡常在声音都在发抖：“海部……你为什么要……我、我以为，我们都说好了的……”

“她不是我杀的！”海天青猛地砸了一下地面，震得一面墙都跟着直抖：“胡小哥，你快点到我这儿来，你不知道，杀的就是这个！”

他粗大的手指一伸，指向了林三酒。

“刚才她好像见到了一个熟，我当时半昏半醒，也没有起来。后来听她叫了那一声‘小酒’，又说‘玛瑟和胡常在怎么没和你一块？’我就睁眼看了看。”海天青喘了一气，望着林三酒的面色充满愤怒：“就是她！我看见的就是她！随后她一下子就捅了方丹，我连喊一声都没来得及，偏偏那节骨眼上昏了过去……”

如同被一桶冰水从浇到脚，林三酒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野战裤，肩膀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玛瑟的脸色难看极了——杀了方丹的，只能是12。

“12为什么要杀她……两明明无冤无仇……”林三酒的声音都模糊了。她恍惚间，发现自己的裤袋不知什么时候又一次热了起来，一直烫得自己腿都疼了——她麻木地伸手，摸出了那张签证。

签证下方又多了一行鲜红大字：“极温地狱签证官死亡，所有签证作废。”

她和玛瑟同时转望向了海天青的方向。

此时胡常在正站在海天青的身边给他解释，林三酒一直以来都在他们身边作战，绝不可能分身来杀方丹的。连棕毛兔、徐晓阳也被他拉来作证了——海天青听了本来还有些半信半疑，目光忽然落在林三酒的手上，顿时高声喊了一句：“不对，就是她！”

“刚才这个找方丹要了一张什么签证，方丹笑着说‘居然被你发现了这个没用的能力’，然后递给了这一张一模一样的东西！那张纸递出去以后，她才把方丹杀了的！”海天青说道：“她一死，这忽然骂了一句粗话，说‘原来死了就不能用了’，就从——”

说到这儿，他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诶？那个是从大门的方向离开的，你却是从这来的……”他皱起了眉。“是反方向。”

静了静，林三酒开了：“……我有一个敌，他会变形能力。”

她说话的时候，觉得每一个字都苦涩极了：“……胡常在，你把方丹抱上车好么？我们不能把她留在这里，会被堕落种吸食的。现在时间紧迫，我们不能耽误了……走吧。”

最后两个字从没有这样沉重过。

此时离皮格马利翁项圈冷却，还有1分56秒。

可是玛瑟却没动。她不但没动，反而叫住了胡常在，将公车的钥匙给了他。

“……玛瑟，你在什么？”林三酒侧过，惊疑不定地问道。

话音刚落，站在夜色里的玛瑟，就“啪沙”一声，像信号不好的老电视画面似的，身形花了一下。

她仍然笑着，语气温柔：“我要先走一步了……别担心，我一定会叫12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