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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酒整个都甩进了货舱的仓璧——若不是她及时张开骨翼稳住了去势，恐怕能一路冲货舱的钢铁支架；饶是如此，她的后脑勺也重重地挨了一下撞击。

进化者虽然耐受力更强，但对疼痛也比平常要更敏感一些；剧痛之下倒抽了一冷气，林三酒抬起目光时，视线都微微地模糊了——也或许是因为被背叛的愤怒。不过她知道，偷袭者既然一击没有得手，他们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你，你们——”林三酒咬着牙吐出了两个字，后半句话却突然冻在了喉咙里。

灰白的灯光好像忽然被调冷了色调，空气里漂浮着大量的灰尘——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了——

她此时的面前，正站着三个。

“你撞到她的了，”随着她说话时不高兴的表，yu眼底的皱纹加了一些：“……真蠢，这下效果没了。”

代替张华碧站在那儿的、也就是刚才突然重重给了她一击的，发出了一声不耐烦的声音，随即将蓝衬衫的袖子一把撸了上去。随着他有些生硬的动作。林三酒清楚地瞧见他的皮肤被拽得向上一扯，五个指甲顺着皮肤一块儿挪移了上去，又弹回了原处。

个子比林三酒还矮一个的无名男，朝她的方向走了一步。张开嘴活动了一下咬合骨，这才不熟练地用中心十二界里流传最广的语言之一说道：“……不要紧，这一次让我来。”

林三酒听见了他们说的每一个字，但一时之间，她完全无法理解。

刚才明明已经被她叫醒了、还跟她说了几句话。可是沃德和张华碧此时却仍然软软地倒在地上，面色和其余一样，都像纸一样白。

无名男走近了，朝她咧开了嘴，似乎是想要露出一个笑——但是由于扯的角度不对，一边嘴角朝上，一边嘴角朝下，看起来简直像要把脸从中间撕开似的。

yu嗤了一声，“……你们连控都还没有熟练，还是让我来吧。”

一边说。她一边走近了；随着她的步伐，手肘下布袋似的断臂轻轻摇晃着。

“……刚才的是幻觉！”

意老师尖锐的声音几乎和林三酒的念同时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她的身体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似的，在向旁一跃的同时，一侧的骨翼“唰”地伸展了出去；闪烁着钢铁般色泽的森森尖骨，凶兽一样退了面前二的脚步。

刚才的那一切，都跟现实毫无二致，仿佛就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然而她已经不是一次有这种体会了——

不过，这一次有所不同：她并没有昏迷过去，也没有彻底陷进幻觉里。

“应该说。是局部的幻觉，”意老师紧张时语速变快了：“你身处的环境，包括自己的行为都是真实的，他们不知怎么只改变了你所见到的一部分。”

都说大部分是实话的谎言最难以分辨；看来幻觉也是一样的。

物理空间上的距离。并不能保护她不再受到幻觉迷惑；林三酒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刚才是怎么中招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使保持了距离，yu也一样有办法令她沉幻觉里——

“你们是什么东西？”眼看着yu的笑容越来越，急之下，一句话立刻扑出了她的喉咙。“……这里不止有你们三个吧。你还生了很多个下来，对不对？”

yu一愣，被这个意外的反应给打断了——她歪着，抬起一只手示意另两稍等，随即好像有点厌恶似的笑了笑：“你知道的不少啊……生？这个字真有点让不舒服呢，我可不是他们妈……不过从你们的角度来看，好像也挺确切的。”

“嗯，正如你所说，我’生’下了9个同伴……诺，我回答了你一个问题，现在到你了。我其实对你一直很好……你身上有我们的巢味儿，而且还很浓。如果不是这气味，我也不会跟着你上这艘船了……难道你以前遇见过我们的？”

巢——我们的——

林三酒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萨杰和那个巨大的腔。

一直在歪观察她的yu，立刻捕捉到了她细微的表变化。“啊啊，看来果然是呢。怪了……你怎么从巢里脱身的？遇见的是谁？为什么这一次巢对你不起作用了？……怎么不说话？噢，不管你的体力再好，再会打架，你这一次也是赢不了的，不如就脆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了。”

林三酒紧咬着下唇，一莫名的怒火从心底烧了起来。

她看起来是如此轻松，轻松得近乎傲慢，好像林三酒已经是一块死了似的——不止是她，包括r区里躺了一地的，对于yu来说好像都已经是死了。

怒意似乎点亮了某些一直被云笼罩着的地方。林三酒紧紧地盯着yu，轻轻地笑了：“……仔细想想，我们似乎把这艘飞船想得太体贴了。”

yu眨了眨眼。

“五天的行程里，他们连椅子都懒得替我们准备一把，却为我们这群能够十来天不上厕所的进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