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1 大善人

会有末的噢。”

有这种地方？

林三酒在墙后霍然而起，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不仅仅是她一个，连偶师都顿住了动作，似乎正在仔细听着最高说的每一个字。

“那个星球，就在这片宇宙里。你想去的话，随时都能去噢。”

最高展开双臂，在虚空中转了一下线条漂亮的躯体。回应他的是一片震惊下的静默，男笑着问道：“怎么样？去吗？”

过了几秒，黑格尔似乎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思绪。“这儿……是一片宇宙？我怎、怎么会……”

“这里不是数据流管库吗？”林三酒面色苍白地盯着最高，忍不住问道。她一直以为，数据流管库与意识力星空一样，只是看起来像宇宙罢了。

最叫林三酒意料不到的一个——一个虫，却忽然理所当然地应道：“这儿也是一片宇宙呀。我早就察觉了，难道你们都没发现？”

最高抬看了看林三酒和偶师，不由失笑道：“不会吧？你们不是从之辗转到奥林匹克的吗，怎么会没有察觉呢？数据流管库里有之，也有奥林匹克，还有更多的你们不知道的星球；因为这里只是被数据化了的一片宇宙呀。只有宇宙里才会有星球，这一点不是明明白白的吗？”

灵魂王立刻摆了摆肢：“别把我算进去。我当初就是在宇宙间，从一个星球飘到下一个星球的……我可比他——她聪明。”

如果这儿是宇宙的话，那么在浩瀚万千的星球之中，有一个不会发生末，是的的确确有可能的。毕竟说到底，这只是一个几率问题。

一想到彻底离开末世界的大门竟然离自己如此之近，林三酒即使知道不能信任最高，但还是忍不住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只是有比她更早一步采取了行动——“我去！”黑格尔立刻叫道，“你不会骗进化者的，对吧？关于你的传言，我都研究过一遍了……假如是真的，那请你送我去那个星球吧！”

不过黑格尔似乎没有料到，他的愿望似乎还没等开始实施就被一手掐断了。

或许是被自己的未来牵扯了所有的注意力，这一次连黑格尔也没有发现任何一样；当又一片淡淡的烟雾从最高腹腔中弥漫腾空时，所有——最高自己尤甚——都楞住了。

“你真是叫难受的生物。”

偶师第一次慢慢地开了。他苍白而没有血色的嘴唇一张开，迷蒙烟雾就从他的唇齿间袅袅升腾起来，轻轻地抚过他的唇齿与肌肤纹理。

最高现在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四面漏风的烟囱，滚滚浓烟从每一处意想不到的地方冒了出来，迅速吞噬了他的躯体。远处骤然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即使死了爹，恐怕黑格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发狂了；他甚至忘记了偶师的威慑，疯了一样飞快地扑了过来。

偶师一眼也没有看他，只是盯着那片浓烟，勾起了半边嘴角。

但接下来的半秒，他泛着寒气的笑容就凝固了。

“我不是说了吗，”最高的字句从滚滚烟雾中透了出来，“在这里，你们的攻击看起来都好清楚哦。”

他从烟雾中钻出了一个，紧接着是肩膀与身体。

“是我故意让你打中的啦。”最高十分满意地一笑，“谁叫你那么滑不留手，叫我抓不住呢？现在我总算是有了一个与你连接的东西了。”

即使没有听明白，林三酒和灵魂王都不由勃然变色了。

偶师——这个最大的战力，此时竟猛然蜷起了身子，似乎已经无法对抗自己的身体了一样；他看起来几乎像是一个被折成两半的纸，又像是一缕孤独濒死的黑色魂魄，浮在虚空中时，单薄得触目惊心。最高一边叹息，一边不住用手拨弄着浓烟：“哎呀，何必逞强呢？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

他抬起，朝不远处的黑格尔点了点：“你挺不错。过来。”

黑格尔不敢来，又不敢不来；他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抵抗不住逃离末世界的诱惑，一咬牙，绕了一个圈子，从偶师的反方向接近了最高。

走近了林三酒才发现，他好像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连黑格尔光秃秃的顶上都浮起了一根根青筋，露在外的皮肤，全因激动而充斥了一片血红。

“我马上要送他们上战场啦，”最高的心看上去特别好，“你的任务完成了，我也不需要你了。就让你得偿心愿吧！”

不管如何，最高倒真的算是言而有信——甚至也许算得上是体贴。他一手以烟雾牵扯住了偶师，给黑格尔细细地解释了一遍自己将如何折叠虚空，开启虫，把他送到那个星球上去；后者脸上始终带着做梦一般的表，慢慢消失在了最高为他打开的黑色缝隙里。

相比起末世界里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晚的子来说，或许脆脆地冒一把险更好。至少黑格尔的冒险就为他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我真是一个大善。”望着他消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