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7 心的作用……？

你这段时间都是吃什么活下来的？”

“翻垃圾箱，抓下水道里的老鼠……昨天我吃了两只甲虫。”

“你的父母……”话一出，林三酒就想起来了。

“什么父母？你指教养师吗？”少总算有了点儿表，挑起眉毛：“她出门去找吃的了，不过我想她不会有什么收获的。你还有话要问吗？我得走了，再不走，一会儿天黑了。我还得拿水和教养师换吃的。”

林三酒这才发现，梦里的清晨已经渐渐接近了黄昏。她咬着下唇，发现自己陷了一个两难的困境里。

她不出来自己坐着、却让少冒着生命危险去替她打水的事儿；但也不放心把枪给她，或者让她看守余渊。她挣扎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站了起来：“你留在这里，我去打水吧。我把他拜托给你了。”

她速度快，又会用枪，显然是一个比少更合适的打水选。

然而林三酒朝河边走出去几十秒后，总是忍不住回想起刚才她一冲出门，那群花生镇镇民就像苍蝇轰地一下四散而逃的样子——那一副景象不断在脑海里回放，叫她越来越担心余渊；她停住步子，只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犹疑过，最终还是一跺脚，转又走了回去。

她的动作很轻，一路都拣着影走，压根没叫那少发觉她回来了。那儿仍然保持着她走时的模样：少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地在余渊身边坐着，好像只是一躺一坐的两个死。

林三酒悄悄观察了一会儿，见那少始终没有做出什么异样举动，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在余渊给了花生镇“心”之后，也是她第一次得到了花生镇的帮助。这么想来，也许他们都因此而改换面了……河边或许已经没有狩猎居民的，那个教养师也不必非要见了水，才肯给少吃点东西了。毕竟在很多故事里，“心”都意味着良知，或许她的剧线里也是这样。

她正出时，发现从对面马路上走来了另一个花生镇，刚松下来的一气又凝在了胸膛里。那是一个矮个儿中年，一染黄烫卷的发粗糙得如同一堆；不等她走近，那个少就站了起来，几步迎了上去，似乎认识她。

莫非是教养师吗？

林三酒想了想，没有从影中走出去。

中年不断地转打量余渊，一边打量一边与那少低声说着什么。她们离得太远了，遥遥望去只有嘴唇在动；过了一会儿，中年点点，好像鼓励似的拍了拍少肩膀。即使隔了这么远，她掩不住的欣喜之意都能叫瞧得清清楚楚。

随即，她弯下腰、蹲在余渊身边，从随身一只小包里掏出了一片铝板。那铝板边缘被磨得锋锐极了，在青年喉咙上方闪烁着寒光。

果然不能相信这些！

林三酒心中一紧，正要冲上去救的时候，没料到站在二身后的少却抢先一步动了——她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块砖，重重一下砸在那中年后脑勺上。她显然是下了死力气的，竟连那一黄发都挡不住飞溅出来的血滴；不等中年爬起来，少用砖一下又一下地打上她的脸，几乎在眨眼之间，那中年的五官就全成了一片塌陷的血模糊。

少喘着气，盯着那中年扔掉了砖。她颤巍巍地伸手从对方脸上——或者说，曾经是脸的地方——抹了一点血，随即放进了自己嘴里。

林三酒死死地盯着她。

少吮了吮，抽出手指，抬看了一圈，好像在思考什么。接下来，她却突然尖声大叫起来：“快回来！快回来！有要伤害你朋友！”

林三酒经一跳，即使搞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依然下意识地大步冲了回去——见自己话音一落她就跑了回来，那少似乎也吃了一惊，随即急急忙忙地喊道：“我的教养师想要吃你的朋友，我刚才把她打死了！”

冲近了才发现，那个中年还没有完全死透。林三酒沉下面孔，紧紧看着她的双眼，哑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用去打水了，”少急切地说，色中竟还有一点儿骄傲。“教养师死了，我们的食物和水都有着落了。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她想要吃你的朋友，那可不行。要是在我的教养师和你的朋友之间选一个去死，必须得是教养师。”

“你恨她？”

少歪过，盯着林三酒露出了一个笑：“恨？不啊，我一点也不恨她。”

“那为什么……”

“你有枪啊。”她理所当然地说。

林三酒怔了一会儿，只听她继续说道：“你不应该费这把枪。你应该成立一个临时管理委员会什么的……我一定一个支持你。我们花生镇上，没管着可不行啊。”

她侃侃而谈，仿佛早就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