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5 看守所二三事（-4）

“诶，”

当二在走廊上一扇厚重铁门前停下脚的时候，波西米亚倒是忽然想起来了一个细节，似乎与牛秘书的描述有些格格不。“温达，穿工装的那个，今天下午还劝我不要进来呢，他顾虑我是一个年轻，囚犯们见了可能会说些不好听的话——”

“咳，”牛秘书丝毫不往心里去，伸手掏卡一刷，铁门就在闷响中慢慢打开了。“你不是才把他招聘进来没多久嘛，他也许不太相信你的能力呢。”

原来是她自己招的啊……波西米亚想到了他裤袋里夹着的几根黑色发。他不是连环杀手，那几根发又是怎么回事？

狱警们似乎都很喜欢这个年轻漂亮、又有能力的典狱长，一路上都在不断和她问好；其中一个体型特别粗壮，脸型长长又往里凹的狱警，热心地用钥匙打开了第二道门，领着她和牛秘书进了牢房区。

“真是没有道理，”侧面看脸型像个月牙的狱警，嗓音沉闷地抱怨道：“温特斯小姐，你也知道，他们的动、群斗平时都是囚犯与囚犯之间的问题，今天不知道都发了什么疯……你相信我，老科特罗斯只是跟往常一样，抬高声音喊他们各自分开点儿，真的跟往常一样……结果好么，从那几个老家伙开始，一个个就都急红了眼！几个刺冲上来朝我们吼，后来其他都加了，他们又吼叫又使劲摇晃着护栏网，我连旁边的说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是下午动时在场的狱警之一，把当时的况都详细给波西米亚描述了一遍：“当我们发现有倒在地上，出了一滩血的时候，我当时心想完了，这一下是火上浇油，况肯定要失控……但是没想到，发现死了以后，他们反而都很快地退开了，几乎没费我们什么事儿，就都回去了。对了，死的赫尔辛，查明死因了吗？”

波西米亚一脸严肃：“没有，还在等待结果。”

“我听说明医生好像出事了？”狱警露出了一脸与体格不相符的好，在被打发了过去以后，他也只好意犹未尽地不再问了。几在一间牢房前顿住了脚步，月亮脸用警棍使劲敲打了几下铁栏杆，朝里面喊道：“蛇皮，温特斯小姐来了！”

安抚犯，并不意味着她就得一个一个地找谈心。动事件中领的几个老大是最重要的，只要能控制住这几个，也就等于控制住监狱大大小小的派系了；抓住能影响大局的关键因素，不管是在监狱内还是监狱外，都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眼前这个老大，看起来就真很有老大的风范。他大概四十多岁，囚衣被肩颈、胳膊上粗壮的肌给涨得鼓鼓的，纹路纵横、色沉沉的一张脸上，一只眼皮因为被划伤了，半耷拉着睁不开。当他走近栏杆时，连牛秘书都不由瑟缩了一下，往后退开了半步。

“温特斯小姐，”他嗓音低沉地说，“……你来得有点晚啊。”

你还赶时间要去别的地方怎么着？

波西米亚知道这句话不能说，只好咳了一下：“我刚才去处理了一件急事。今天下午……”

蛇皮微不可见地点了点。“无所谓，死的赫尔辛反正不是我们道上的。不用担心还有不满闹事，我会瞧着点。”他抬起一侧能够完全睁开的眼皮，看了看狱警和秘书：“不过，你们也最好注意些。下一次可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他说到这儿，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波西米亚。二面对面站着，就像一座小山前站了一只鸭子。

“……有来有往，你们得照顾着点我们这一边的兄弟。”

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波西米亚觉得自己确实是天赋异禀。她连一句话都没说完，这个首领一样的就乖乖配合了，真是——嗯？

她的目光定住了。

狱警和秘书都站在她身后，在她与蛇皮之间只有栏杆。此时蛇皮的一只手，正搭在栏杆上，被她投下的影给笼住了；他垂下的大拇指和食指，此时圈成了一个圆，正对着她，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