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4 上网的代价

上，是一个小小的防火盒，边角尖锐，在黑夜中闪着湿滑的光。

韩岁平一次体会到了“崩溃”二字的含义。

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二十多年，读过的书，做过的事，父母的嘱咐和期待……一切都在眼前分崩离析，直到化作碎片，再也没有意义。他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他的生已经随着这个醉汉一起，终结在了这一个夜晚中。

他完了。

韩岁平智恍惚地站起来，一时间心中茫茫然地，望着那死去的醉汉，只反复无声地问他：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你为什么一定要看偷拍的呢？我只是想上网而已，我只是想把那小说看完而已，怎么我会落到这个地步？如今这一切都被摄像……

摄像。

他猛地一惊，四下看了看。

对了，这儿没有……没有摄像。这是从楼梯处来走上甲板的地方，出正对着船侧的大海；唯一一个摄像，是装在楼梯里面的最高处，背对着外大海，监视着每一个走上楼梯的。这样安排很合理，没有的海面上，自然也没有监视的必要；这一个小小的死角，如今或许成了韩岁平的生路。

海……外面是海！

他扑到围栏处往下一看，心又凉了。在这种巨型游上，围栏与船身根本不是一个平面上的，就算把尸体推下去，也只会落到下一层甲板上，落不进海里。这次船期还剩五天，若是被发现死了，他上天无路地无门，只能被困在船上束手就擒。

怎么办？

那就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死了——至少，在他下船之前，别不能发现有死了。那醉汉说什么来着？他也是独自来的吧？他失踪五天，没有会找他。

韩岁平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但是他行动得极快。

他从包里掏出毛毯，将墙上、防火盒和尸体后脑勺的血都擦掉，又将帽子摘下来，扣在尸体上，挡住了伤。他在醉汉身上翻了翻，果然发现了一张房卡，号码是2004。韩岁平捡回手机，东西都塞进包里，费了老大的劲，才把醉汉的尸体背了起来，颤巍巍地下了楼。

他没有躲也没法躲，在一道一道盘旋的楼梯上往下走，从每一个监控摄像前方走过。当他们发现船上死了的时候，他们会意识到，这具尸体是被背下来的。背他的凶手，仅能将脸藏在尸体的影里而已。

韩岁平终于打开了2004的房门，将尸体扔在了房间地板上，浑身都快脱力了，只想坐下来哭。他能躲过去吗？

……慢着，那个孩。

他浑身都冷了下来。

就算来回的路上，摄像都没有记录下他的面目，在那个时间段里也有知道他往甲板上去了——那个端饮料的姑娘。她能作证，他是醉汉死亡时唯一一个去了甲板的，若是再调出之前的录像一比对……

韩岁平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半晌只是望着那尸体，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自恃机灵，如今天上地下，却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下了船，等着他的也只有手铐……死了，上网的事也瞒不住了。两罪相加，即使是过失杀，也得枪毙。

天大地大，他又能跑到哪儿去呢？

这段时间到处都在播的那段广告，忽然在这个时候跳了脑海里。“我们想要回十二界……”是不是这么说的？

他一咬牙，重新拿起一条毛毯、背起包，从另一条路上了甲板，像刚才那样匆匆打开了电脑——幸好没摔坏。

他打开搜索页面，输了“十二界”。

半分钟后，几十万条搜索结果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