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 新世界的第一天

肥胖男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盯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喘息声低沉而粗重。

“……你好？”林三酒开始觉得有些荒诞了：“这是你家吗？”

“啊啊啊啊啊！”肥胖男忽然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尖叫来，一脸怒地“砰砰”砸了几下沙发扶手，晃得他领里露出的肥都在一一：“好烦啊！好烦啊！”

林三酒早就退出去了两步，戒备地看着他。

“不要来烦我！你什么都行，我不关心！”肥胖男的声音异样地尖细，拔得高高的：“——让我静静！”

“好，好，你继续看电视，”林三酒只觉眼下的况古怪极了，不过初来乍到，还是谨慎一点才行——她又退了一步：“我这就走。”

肥胖男呼哧呼哧地喘了两气，目光刚要挪回电视上，正好这时季山青在里屋听见动静不对，也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看见自己的屋子里又多出了一个，肥胖男猛地发出了一声刺耳、焦躁的抱怨：“真是没完了！”

难道除了自己，还有无数的进化者都被传送进了这个家里，所以他才已经习以为常了？或许是眼前的况太莫名其妙，林三酒甚至忍不住浮起了这个完全不靠谱的猜想。

以季山青的敏捷聪明，也完全被搞糊涂了；见这个男又突然静了下来、专心看起了电视，二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朝门使了个眼色。

虽然这个男看起来根本称不上什么战力不战力的，但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林三酒尽量轻地打开了防盗门门锁，让季山青先走进了同样昏暗的楼道里，自己殿后一步；就在她即将关上门的时候，一句一模一样的“刚才的环节真惊险！那么我们接下来有请最近的当红小生……”忽然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这一段不是已经播过了吗？

林三酒无意识间一抬眼，只见在昏暗闪动的电视机光芒里，那个肥胖的男正微微地偏过了，一双发黄的眼珠正从脸上挤出的一道一道里，死死地盯着她。

心里刚刚咯噔一响，那男却又转过了去。

“快走吧，”一关上门，林三酒就朝季山青摆了摆手。“这个太怪了。”

季山青却背对着她，仰着一动也不动。

刚想问一句“你怎么不走”，林三酒的目光就顺着他面朝的方向，落在了楼道间里，顿时明白了礼包驻足不前的原因。

……她刚才一瞥之下，只觉走廊之所以这么狭窄促，全因为这是一栋老旧居民楼的关系；然而仔细一看，林三酒这才发觉，她原本误认为是“墙”的一边，原来都是由一个又一个的纸箱摞起来的，一直垒到了天花板，占据了至少一半的走道。

“这……”她又一次找不着词了。“不会吧？”

“没错，全是食品和水，”季山青低低地应道，走上前摸了一下纸箱，语气里还带着不敢置信的恍惚。“……天，这得有多少啊？”

从箱子上的字样看起来，这儿除了像袋装蛋糕、八宝粥、泡面、糕饼之类方便存放的副食之外，还有成箱成箱的大米、面、杂粮、油、盐、糖、腊……走廊里放不下了，就一路堆到了楼梯上；顺着楼梯走几步就会发现，不管是楼上还是楼下，每一层楼都被物资给堆满了。

自从离开极温地狱之后，林三酒还从没见过这么大储量的食物——粗略一估计，这儿的食物至少足够供应给一个大型超市用半年的。

二一边盯着身边的箱子，一边一步一步地朝下走去，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这里的东西如果拿回红鹦鹉螺，”礼包喃喃地说道，“……至少能卖上三百个大晶。”

林三酒压下脑海中一瞬间浮起的楼氏兄妹，摇了摇：“如果说这些物资都是这里居民为了应付末而搜集的话，为什么就这样大喇喇地放着？刚才那个男也是，就不怕我们偷他的东西吗？”

这个问题显然把季山青也难住了：“……总不可能是因为太多了，所以不在乎？”

林三酒满肚子疑虑地走下楼梯——在有的楼层拐角处，还放着几台“嗡嗡”作响的商用冰箱，里面堆满了速冻饺子、包子、披萨之类的冷食——她想了想，也说不好这些究竟算是有主之物还是没主之物，只是为了谨慎起见，到底还是什么也没有收。

古怪的地方暂且不去管它，反正一个物资丰富的世界，总比没物资的世界好。

又是疑惑、又有些高兴地，两个趁着夜色走出了这栋居民楼。

看起来，末的确刚刚降临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多久——在这个风格像八九十年代的联排老式筒子楼小区里，几乎所有的路灯都被打了，汽车横七竖八地翻倒在路面上，有的外壳瘪了，有的碎了玻璃；每一栋楼的楼门都被卸了下来，一楼的房子也都空着，黑的一扇扇窗与门如同一只只眼窟窿一样，沉沉地看着这两个突然闯的。

夜风呼地从身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