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小人如油

季荣先没搭理部将的抱怨，只是下意识的想起了吴超越开出的招降条件——封三品武职，赏白银五千两，黄金三百两，另外还有良田、宅院和仆等等，心里难免又有些嘀咕，“真的假的？超越小妖，会不会真的言而有信？张德坚那个狗娘养的，会不会又把答应给我的东西给吞了？”

也是凑巧，到了正午的时候，吴军突然又在湖四门外竖起了大旗招降，每一面旗帜都写上了两排字——有献林启荣者，得湖半城之财！结果这些旗帜对林启荣直属的湖太平军来说形同虚设，无搭理，然而只能吃个半饱正十分不满的季荣先所部太平军士卒却纷纷嘀咕，低声讨论，“妖兵说话会不会算数？超越小妖在这个方面，有没有信用？”

…………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吴军的地道挖掘进度一直比较缓慢，足足用了两天时间才挖到湖护城河的边缘，同时太平军的斥候夜监视吴军各处营地工事，也没发现吴军在其他地方也有开挖地道的迹象，所以战场经验丰富的林启荣很快就得出结论，料定吴军是在效仿太平军当年攻打长沙的战术，故意把地道尽量挖宽，待快要靠近城墙时再迅速挖掘狭窄地道，如此一来，即便直通城下的地道被太平军坏，吴军工兵也可以在地道宽敞处重新挖掘狭窄地道通抵城下，快速发动第二次第三次攻城。

对此，十分通地道战术的林启荣立即做好了多手打算，一是准备以灌水灌烟等原始手段坏吴军地道，同时也尝试在吴军地道上方埋设火药炸塌吴军地道，二是准备充足的土石沙包，以便随时修补被吴军炸出的缺，第三则是在城内修筑内墙防御工事，三重保险与吴军对抗到底。

这时候，意外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为了给自己直系军队分担辛苦压力，林启荣给季荣先下了一道命令，让季荣先带着他的军队加劳动，帮着湖太平军搬运土石沙包，结果季荣先虽然十分勉强的接受了命令，然而却很快就导致了季荣先所部士卒和湖太平军的士卒发生冲突，先是角相争，继而大打出手。

冲突起因不过是装着沙土的袋砸脚这样的毛蒜皮小事，可是被砸住脚的湖太平军士兵却一咬定，说季荣先统领的饶州太平军士兵是故意失手砸自己的脚，报复自己指责饶州太平军士兵偷懒，饶州太平军士兵矢否认，其他的湖军和饶州军士兵又各自给自己的同伴帮腔，三言两语不对就动了手，还全都亮了刀子见了血，导致事态迅速扩大，几乎导致内讧火并。

林启荣知道这件事后马上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先让自己的亲兵队隔开冲突双方，然后还没等林启荣问清楚事经过，季荣先就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提着马鞭对着饶州太平军士兵一通狂抽，大骂不止，着闹事的饶州太平军士兵向湖太平军磕谢罪。结果这么一来，林启荣反倒不好意思再指责饶州太平军一字半句，只能是当众怒斥参与械斗湖太平军士兵，挨骂的湖军士兵却大声喊冤，死不认罪。

“贞天侯，小的们没错，是他们先动的手，我们才被迫还的手，也是他们打不过先亮的刀子，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这件事谁都可以做证，贞天侯你请明查。”

“贞天侯，我们都可以做证，是饶州那边到先动的手，先亮的刀子！”

“贞天侯，我们姐妹馆的姐妹都可以做证，是饶州那边的先动手，他们活不卖力，只想偷懒，还动不动就对我们的姐妹说下流话，贞天侯你请给我们姐妹主持公道。”

“季总制，他们胡说，是他们湖军先动手，是他们！”

在场的湖太平军男将士纷纷站出来做证，强烈谴责率先动手闹事的饶州军士兵，饶州军士兵也纷纷着两湖音喊冤，倒打一耙非说责任全在湖军士兵，场面成一团。在这方面经验丰富的季荣先则是看准机会开，大吼道：“住！都给老子闭嘴！你们急个逑？贞天侯和你们一样，都是湖广，还能帮着其他了？听贞天候的，请贞天候给你们做主！”

皮球被季荣先硬塞到祖籍是湖南的林启荣脚下，林启荣万分为难，知道这事稍微处理不好，肯定后患无穷，可是事到了这步，林启荣也绝对不能寒了自己基本盘湖太平军将士的心，只能是把当事叫到面前一一细问，结果也是纸里包不住火，很快的，事很快就大白于天下，几个带动手亮刀子的饶州军士兵就被指认了出来，然而那几个饶州军士兵却一味耍赖，死活不肯认帐。

“季总制，况您也看到了，非是本候偏袒，是这么多都做证，本候不得不秉公执法。”知道自军士兵绝不可能撒谎的林启荣强压心怒火，客客气气的向季荣先问道：“季总制，你做主吧，本候应该给这几个士兵什么处罚？”

“贞天侯，非是末将包庇，是这几个家伙都喊冤，末将也没办法啊？”季荣先满脸为难的摊手，说什么都不肯为了团结大局牺牲自己的嫡系士卒。

“如果说一两个冤枉他们，那还有可原，可是这么多异同声的做证，他们不可能联起手来冤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