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为尊者讳

五月后，青梅转黄，甜中带酸，正是消暑佳果。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汉喜欢用青梅煮酒，曹煮酒论英雄用的就是青梅酒。不过郭嘉有誓言在先，此生不再饮酒，张纮为了帮他守誓，便为他煮了青梅汤，绿豆加青梅，再加一点糖增加甜味，在井水里镇一镇，来上一磅，身心舒泰。

这年糖可是稀罕物，特别是蔗糖，普通家难得一见，反正孙策是没见过。张纮用的蔗糖是朱儁送的，只有一斤，装在一只青瓷瓶里。至于朱儁是怎么来的，就没清楚了。

见张纮这么慷慨，郭嘉也不好意思要酒喝了。三带着卫士，在鸿沟水的一条支流旁找了个凉处，摆下坐席，一边钓鱼一边闲扯。鸿沟就是当年霸王项羽和刘邦对峙的鸿沟，沿着鸿沟向西不远就是成皋和敖仓，楚汉相争时，这里有很多战事，张纮、郭嘉都是熟知史事之，孙策虽然也知道这些故事，却很少身临其境，现在听他们说故事也是津津有味，不比手里的酸梅汤差。

“说起故事，有件事你们一定感兴趣。”郭嘉来了兴致，以汤代酒，向孙策、张纮致意。“袁绍从洛阳出逃时，就是沿着鸿沟向前，经成皋、中牟一路进陈留，还发生了点小意外。”

孙策很惊讶。他知道曹逃出洛阳的时候是从这条路走，还在成皋杀了吕伯奢一家，留下了很有名的那句话，却不知道袁绍是走的哪条路线。史书上只简单地说袁绍逃出洛阳，奔冀州，具体怎么走的，可没提起。

“说来听听。”

“袁绍逃出洛阳时，不仅带着家眷，还有近百车财物，其中一些很可能是从皇宫里抢来的。”郭嘉呷了一酸梅汤，笑嘻嘻地说道：“袁家的发达史上有两次发横财的机会：一次是扳倒大将军梁冀，一次就是袁绍兄弟杀皇宫。袁绍的父亲袁成是大将军梁冀的心腹，袁绍是大将军何进的心腹，真不知道他们在黄泉之下遇到这两位大将军会是什么心。袁成还好一点，毕竟是梁冀对不住他，他没有对不住梁冀。袁绍就难说了，何进虽说是死在张让等手中，其实和死在他的手中无异。”

孙策若有所思，怪不得尹姁很少提起袁家，现在与袁权共处恐怕也是迫不得已，真是委屈她了。

“袁绍一行有近千，声势浩大，不敢进县城居住，在成皋时便去曹的故友吕伯奢家寄宿。吕家是当地豪强，院落倒是有的，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难免有些紧张。袁绍又担心董卓派追杀，不准曹泄漏他的身份，结果就引起了吕家的怀疑，生怕他们有歹意，双方互相提防，一不小心就发生了冲突。袁绍身边有很多武艺高强的游侠儿，吕家自然不是对手，被杀得血流成河，吕伯奢的五个儿子一个也没能逃脱，全死在曹的手中。我估计曹杀吕家五子时一定后悔莫及，若不是他一时快，也不会给朋友家带来灭门之祸。”

“等等，既然是一场混战，为什么吕伯奢的五个儿子会全部死在曹手中？”

“嘿嘿，君子远庖厨，这等事岂能脏了袁绍的手，当然由曹去做了。”郭嘉托着碗，让又装了一碗酸梅汤。“你看袁绍什么时候亲手杀过？若非迫不得已，他是不会亲力亲为的。”

孙策想想也对，以袁绍的身份，的确不需要亲手杀。杜月笙不过是上海滩三大亨之一，已经不用亲手杀了。袁绍可是大汉帝国最牛的游侠盟主、党领袖，哪里还需要亲手杀。他后来杀韩馥、杀张邈，都是借他之手。

“说起来，吕家死得也不冤，但凡有点见识，也应该知道来是谁。放眼天下，除了袁绍，还有谁能让曹如此顺从，还有谁能拥有那么多的随从和财物。唉，大好的从龙机会反成了灭门之祸，吕家父子在九泉之下不知道该作如何想。”

孙策沉默良久，淡淡地说道：“吕家父子如何想，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后会如何想，将来史书上一定会留下这一笔的。”

“那要将军能笑到最后才行。”张纮淡淡地说道：“若是袁绍胜了，吕伯奢家不仅无处申冤，还会被抹上污名，就像被张俭、岑晊杀掉的那些一样，都是该死。”

郭嘉嘿嘿一笑。“春秋笔法，为尊者讳嘛，很正常。”

孙策心郁闷，连酸甜可的酸梅汤都没了胃。

——

河内郡，。

袁绍手一抖，眼中闪过一丝不安，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站起身，转了一圈，让侍者确认没什么问题，这才快步迎了出去。他身材高大，步子迈得极快极大，两步就到了门，侍者跪倒在地，给他穿上丝履，已经套了一只，袁绍又改了主意，将丝履脱下，穿着雪白的足衣奔了出去。

“伯求兄，真是你吗？”

何颙站在前庭，看着袁绍从里面奔出来，大步流星，衣袂飞舞，雪白的足衣更是显眼，原本沉的脸色微缓，憋在心里的一闷气也吐出了大半。

“本初，别来无恙？”

袁绍眨眨眼睛，走到何颙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