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暗流

荀彧出了殿，在宫门站了一会，又停住了，转身走向郎官当值的庐舍。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丁冲正在里面办公，见到荀彧，他愣了一下，连忙起身行礼。

荀彧拱了拱手。“侍中忙吗？”

丁冲迟疑了片刻，打量了荀彧两眼，露出不太自然的微笑。“令君……有事？”

“不敢，有件事，我一直拿不定主意，想听听侍中的意见。”

“令君请坐。”丁冲很高兴。荀彧是天子面前的红，有事向他请教，这太给面子了。他连忙招呼荀彧座，又忙着倒水。“令君莫怪，陛下励行节俭，宫里各项开支都能减则减，我们这里只有白水。”

“无妨。”荀彧倒不讲究，接过丁冲倒来的水，呷了一，捧在手里里捂着。他看看四周，叹了一气。“国家艰难，诸君都受苦了。木炭是不是不太够，冷得很啊。”

丁冲哈哈一笑，连忙谦虚了几句，摆出一副君子固穷的模样。朝廷荷包不鼓，各种开支能省则省，从天子开始节俭，他们这些侍中、郎官当然也苦。怨气肯定是有的，但谁也不会摆在脸上，要不然难免会被落下道德不高的实，名声有亏。至于背地里怎么抱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能让荀彧看到他们的艰苦，这也是好事，说不定荀彧转吩咐一下，他们的条件就能改善一些。尤其是年关将近，说不定能多分点年货什么的。

“前些天去孟德那儿，听他说你最近太忙，都见不着你了。是不是最近手紧缺，连休沐都排不过来？”

丁冲眼微闪，强笑道：“是啊，前段时间的确有点忙，也没时间过去。我正想着哪天去他营里看看呢，听他说最近练兵颇有成效，还得到了车骑将军的嘉奖呢。”

荀彧笑了起来。曹最近名声渐显，他练兵练得好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军纪好，严禁扰民，抓住就重罚。其他诸部都不如他，不管是凉州兵还是并州兵，扰民的事常有发生。天子几次提起他，丁冲作为天子身边的近臣，不可能不知道。

有曹为中介，又都是豫州，荀彧和丁冲寒喧了几句闲话，聊了一些在长安的同乡、州里的闲事，气氛渐渐融洽起来，荀彧话锋一转，说起了来意。“方才御前议事，幼阳也听到了，这丹阳太守的选，你有什么高见？”

丁冲没有立刻回答。他知道荀彧肯定有事找他，说曹、谈州里的乡谊都不过是引子。他捧着热水，思索了片刻。“杨司徒不是推荐了朱文渊么，其父朱太尉是孙家父子的旧君，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是国事，不能全靠私谊。要说私谊，丁君与孙将军有恩，比朱文渊更合适。”

丁冲哈哈一笑，连连摇手。“令君说笑了，我不过传了几句话而已，谈不上什么谊。”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丹阳沟通大江南北，是兵家必争之地，的确需要一个通晓权变的镇守。朱文渊有才，通达，能与君子，却不善与小斗。他守丹阳的确不太合适。”

荀彧若有所思，却不表态。丁冲打量了他片刻，接着又说道：“况且朱太尉与孙家父子有君臣之谊，让朱文渊去丹阳，袁绍会疑心朝廷偏袒孙策，说不定又要节外生枝。”

荀彧微微颌首，轻轻地叹了一气。“是啊，我也有这个担心，只是没有更好的选。”他抬起，看着丁冲，面带微笑，话锋一转。“幼阳到宫里也有好几年了吧？”

丁冲脸上泛起微红，终于等到这句话了。虽然荀彧什么也没说，但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荀彧希望他去丹阳做太守。他又不傻，丹阳是个漩涡，他才不想往里面跳呢，可荀彧主动来找他足以说明荀彧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这次不成，下次有外放机会的时候也会优先考虑他。他故作镇静，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中平四年宫，今年是第六年。才疏学浅，眼看天下大，陛下与令君为国事劳，却不能分忧，真是惭愧。”

“哈哈，幼阳自谦了。”荀彧笑出声来，指指丁冲。“你这么说，怨气很重，我可承受不起啊。”他笑了两声，又恢复了平静，多了几分感伤。“以前董卓作，陛下年幼，若无幼阳等护持，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如今定都长安，朝野粗安，天子圣明，正是君臣并力，拨反正的时候，幼阳不可妄自菲薄。如果幼阳愿意去丹阳做个太守，我可以向司徒进言，请他考虑一下。”

丁冲连连摇手，坚辞不肯。荀彧惋惜不已。两又说了一番形势，荀彧起身告辞。

丁冲将荀彧送到门外，看着荀彧出了宫，不由得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会哭的娃子有吃啊，乃公终于要出了。天天闷在这宫里，守着个穷天子，都快成废物了。”

荀彧出了宫，来到钟繇的住所。钟繇正在书房里伏案抄写，见荀彧进来，连忙起身相迎。荀彧一坐下，重重的叹了一气。钟繇笑道：“文若，这是怎么了？”

“我刚从宫里来。”

“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