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分歧

荀彧吃了一惊，连忙拿起两页纸，一左一右的铺开。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文章标题是《文武论》，作者叫盛宪，会稽，荀彧似乎有点印象，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并不在作者或者文章内容上，而是在笔迹。然而他并不需要如此谨慎，纸面有星星点点的墨迹，而且位置基本相似，早已说明这不是抄写所致。

一颗颗汗珠从荀彧额沁出，浸湿了鬓发，沿着脸颊往下滑，又湿润了胡须。汗水越聚越多，最后顺着打理得很清爽的胡须滴在纸上，洇开了墨迹，化作一团污渍。

荀彧抬起，脸色苍白，唇边的胡须不由自主的轻颤。“会稽……来的？”

“吴郡。”刘摩挲着手指，同地看着荀彧。刚刚看到到这些文章时，他的心和荀彧一样震撼。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事的发展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不管他们怎么追赶，他们都不上孙策的步伐，只能疲于奔命。

荀彧忽然明白过来，不禁苦笑一声：“我终于明白孙策为什么不重视经学了。”

刘静静地看着荀彧。荀彧这句话说得没没脑，可能有无数解释。荀彧看着案上的文章，又看看刘，拿起那张纸抖了抖。“这应该是与拓碑相仿的技术，只有工匠想得出。”

刘很意外。他本来以为荀彧会说这种技术对以经学为根基的世家有什么影响，没想到荀彧首先想到的却是什么才能发明这样的技术。看来荀彧这段时间经常出没于工坊，又和将少府的工匠接触得太多，满脑子想的都是技术、技术，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满身铜臭。

刘有些担心，荀彧最后会不会和孙策一样，变成唯利是图的？他不反对商逐利，但荀彧身为执政，如果他的眼里只有利，那就是舍本求末了，朝政必然败坏。

刘咳嗽了一声，提醒荀彧。“令君，是谁发明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什么样的后果。吴会这些年来学术渐丰，可是比起中原来依然大有不如，当初调孙策任会稽太守正是希望他无可用，现在有了这样的技术，吴会文化不昌的劣势反而成了优势，用不了几年，吴会的读书就会多得惊。如果他们都是研习圣经典，推行德政王道，那还没什么问题。如果他们都像孙策一样研习百工之技，恐怕……”

刘没有再说下去，但脸上的已经表现得很明显。君子德风，小德，孙策本就不喜欢经学，他在吴会主政怎么可能推行德政王道，他只会行霸道。

他是小霸王嘛。

荀彧有同感，却不想附和刘。他心很烦躁，这时候轻易发表意见容易有失误。他重新拿起一张文稿，强迫自己读文章。文章很长，展开来有一丈长，但文章的间距得当，看起来并不觉得拥挤，每列之间还用竖线隔开，一目了然，书法也很工整。荀彧看得很快，越看越高兴，最后竟笑出声来，拍案叫好。

“这文章好，说理清晰，文辞典雅。盛宪……”荀彧以指节叩案，沉吟片刻。“我想起来了，会稽盛宪章，我听孔文举提及过他，称他器量雅伟。咦，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文章？”

刘又好气又好笑。他就知道荀彧会喜欢这篇文章。论文武之辨，提倡文武并重，正是荀彧想说的，现在有帮他说出来了，还复制了这么多份到处传发，无形中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更何况是盛宪这样得到孔融称赞的名士执笔，影响力更大。

“令君是不是越来越觉得和孙策是知音，堪当？”刘调侃道。

荀彧笑了起来，心莫名的大好，打趣道：“你不是说我邯郸学步嘛？既然已经学了，多学一步又何妨。这个技术我也用，早一天用，就能早一天赶上他，就算赶不上，也不会被他落下太远。”

刘摇摇。“恐怕这次你还真学不了。”

“为何？”

“长安不缺读书，缺的是黄承彦父那样的读书。从南阳木学堂回来的那些水平都有限，做做事还行，让他们写文章，传播经验，恐怕什么也说不出来。各作坊敝帚自珍，是不会把经验外传的。少府的技术他们倒是想要，可是你舍得给么？”

荀彧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幽幽地一声叹息。这么好的技术，难道只看着孙策用？他瞅瞅刘，忽然灵机一动。

“子初，你也做一篇文章吧。以你的文笔，一定不会弱于盛宪。”

刘眼警惕。“做什么文章？”

“你通经济，可以写写通经致用、经国济世嘛。”

“不写。”刘一甩袖子，起身就走，走到门又停住，转身看着荀彧。“你不如走得更远一点，写法家的富国强兵吧。我想这可能才是你现在最想要的。”说着，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荀彧扬起手，想叫住刘，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他听得出刘的意思，刘不赞成他的做法，觉得他走得太远了，又要走回法家的老路上去了。他对此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刘的反应会这么强烈。他原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