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2章 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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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志才站在院子里，看着窗户上扭动的身影，眉心紧锁，低喝了一声：“滚开！”拦在他面前的曹安民刚要说话，戏志才抬起手臂，抡起手中的竹简就是一下，“啪”的一声抽在曹安民的脸上。曹安民猝不及防，下意识的捂着脸，尖叫一声，脸上火辣辣的，迅速肿了起来。

窗户上的影停住了，过了一会儿，房门大开，曹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走了出来，见戏志才一脸怒气，他愣了一下，随即冲着委屈的曹安民使了个眼色。

“快去准备夜宵，我有事要与祭酒商议。”

曹安民应了一声，匆匆溜了出去。他也觉得很丢脸，可是他有什么办法。曹身边这些中，只有他适合做这事。别或者不愿意，或者曹不好意思。

曹将戏志才引到堂上，让又多点了几盏灯，借机稳定了一下绪，这才请戏志才座，嘿嘿笑道：“志才，有什么紧急况？”

“将军，你要不要先换个衣服？”戏志才站着不动，又瞥了一眼寂静无声的内室。“秋收将至，中原大战一触即发，朝廷的诏书、袁本初的书信接踵而至，你不趁此机会整顿兵马待变，建功立业，却在行此荒唐之事，就不怕将士们灰心吗？”

曹的脸色变了变，拍拍膝盖，很无奈。“我能怎么办？益州新得，心未稳，丁冲又在汉中虎视眈眈，出襄阳是不可能的，经三峡易去难归，万一不利，再想退回来就难了。况且我妻在孙策手中，我如果出兵，他真杀了她们怎么办？”

“你躲在房里就能救出丁夫，就能解丁冲之怒？”

曹讪讪地笑道：“我这也是为安定益州……”

戏志才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曹。“能代表益州心的是益州士大夫，而不是这些妖言惑众的愚夫愚。将军如果想步刘焉后尘，自不妨继续你的修行，可若想建一番功业，那你该及时做出决断。周瑜已经夺取荆州，若是今年秋后袁本初不能取胜，孙策必然剑指益州。”

戏志才说完，将手里的竹简扔给曹，也不回地走了。曹捧着手里的竹简，脸上的笑容散去，就着灯光看了一下。竹简是丁冲写来的书信，语气很冲。他对曹说，如果你想娶吴氏为妻，就请先写一纸和离文书，确定与丁夫和离，然后你想怎么做都与丁家无关。否则，你只能纳吴氏为妾。

曹咧了咧嘴，用竹简敲打着手心，眼珠转来转去。戏志才早就走了，曹安民也没敢回来，几个贴身卫士隐在黑暗中，庭院里很安静，安静得让害怕。曹想了一会儿，起身回到内室。卢夫已经穿好了衣服，戴道冠，身着道袍，玉面寒霜，一副拒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却不失冷艳。

只有榻上凌的枕席能告诉曹，这个冷若冰霜的刚刚是如何热如火、宛转娇吟。他知道，戏志才的话伤害了她的自尊，他现在必须做出决定，是选择天师道，还是选择益州士大夫，只能两选一，不能兼得。

“夫也要弃我而去吗？”

卢夫静静地看着曹，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说道：“将军虽有向道之心，但俗务未了，不宜修道。”

曹一声长叹。“夫为何这么说？莫非也是嫌弃我资质愚陋，不配修道？”

卢夫盯着曹看了片刻。“将军，修道是勇猛进，不是纵欲，更不是逃避，心中但有杂念便落于下乘，不仅无法修习道法，无益身心，反而会戕害身体。你没有注意到吗，这几次你都坚持不了几息便心襟动摇，一泄千里。如此继续下去，你就算娶了吴氏，恐怕也有子嗣。”

曹面红耳赤，有点恼羞成怒。“你都说些什么，我只是……只是有些累了。”他吼了两嗓子，又觉得气短。“我……最近烦心事太多，你不要介意。”

“无妨，我以身奉道，不惧俗流言。只是影响了将军清誉，我甚是不安。”卢夫站了起来，拱手施礼。“将军，就此别过，希望将军能用心功业。等天下太平，我在青城山恭候将军大驾。”说完，迈着轻快的步伐，在曹身边飘然而过。曹伸出手，想拽住她，却只摸到了衣带。衣带从他手心滑过，触觉还在，卢夫已经不见了踪影。

曹长叹一声，盘腿坐了下来，托着腮，弓着腰，看着手里的竹简，越想越生气，用力将竹简折成两段，远远的扔了出去。任峻正好走了进来，看得清楚，走到台阶前，捡起竹简看了一眼，快步来到曹面前。曹翻着眼皮，看了他一眼。

“天师夫已经走了，你不用再劝了吧？”

“天师夫走了？”任峻吃了一惊，随即露出释然的笑容。曹看得真切，心更不好，却不想与任峻也发生冲突，便转移话题道：“又有什么坏消息？”

任峻连忙将手中的铜管递了过来。“将军，关中旱严重，冬麦几乎绝收，不少逃难到汉中，有一部分正在进益州。栈道邸阁的储粮告急，郡、广汉很快就会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