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2章 公与私

扬州是孙氏本州，豫章是扬州第一大郡，左控丹阳，右控长沙，又扼守长江中流，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哪怕吴郡、会稽都丢了，只要豫章在手，就等于在孙策顶悬了一把剑，让孙策寝食不安。

结果扬州丢了。刘繇败于前，高败于后，丧师折众，一败涂地。

刘繇还好说一点，他是被周瑜的大军击败的。高这仗打得太窝囊，贺齐是谁？听都没听过。这等于打了袁绍一个耳光。当初任命高为南昌令的时候就有表示反对，认为高没有仕途经验，去豫州只会和刘繇争权，无法合作，袁绍不听，还是把高派去了。

结果高用事实证明了那些的担心并非空来风。

郭图是不是早就知道高能力不足，守不住豫章？要不然他怎么会说孙策可能会出兵青州。豫章易手，孙策再无后顾之忧，他现在是可以腾出手来攻取青州了。江东四郡文化落后，世家的力量不足，却是出兵的地方，丹阳兵号为天下锐，有了这样的兵源，孙策底气自然足了。

袁绍强忍着愤怒和失望，不让自己失态，但郭图、陈琳都感觉到了他胸中奔涌的怒火，一旦发泄出来，他们都难免被殃及。陈琳很紧张，额全是冷汗。郭图却很淡定，脸上看不出一点表，心里却有一丝庆幸。高战败，豫章尽孙策之手，孙策出兵青州的可能又大了几分。袁绍要一心对付公孙瓒，不可能亲征青州，审配又拥兵自重，犯了袁绍的忌，盘算下来，这个机会十有八九要落在汝颍的手中。

他甚至不需要去争，只要耐心地等着就行。

蒙受了袁谭之败后，汝颍一直等着机会重新崛起，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袁绍吸了几气，勉强将绪控制住。他平静地和郭图、陈琳商量了一下应变措施。郭图没怎么发言，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没必要重复，更不必在陈琳面前说。陈琳是书生，写得一手好文章，但他对军国大事并不在行，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敌我。当年任何进大将军府主簿的时候，极力反对招外兵京，但他却不知道提出那个方案的并不是何进，而是袁绍。

经此一事，袁绍就对陈琳非常失望，只让他写写文章，很少向他咨询政事。这次如果不是郭图的任务重要，又不宜声张，也不到他来代理。

陈琳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闭不言。

见郭图、陈琳都没什么建议，袁绍让郭图去休息，随即派请田丰、沮授来议事。听说高战败，豫章面失守，田丰、沮授也觉得很意外。虽说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时机却着实不怎么好，这让袁绍非常被动。

田丰刚刚和袁绍商量完，还没来得及和沮授沟通，突然面对这个况，为了避免自己与沮授有所分歧，只好把自己的意见又简单复述了一下。沮授听完，反复考虑了半晌，提出了与郭图相似的担心。

在解除了后顾之忧的况下，孙策有可能出兵青州。公孙瓒杀死刘虞，犯了众怒，他此刻自顾不暇，还有求于孙策。孙策夺青州，他也只能忍气吞声，最多拿青州换一些辎重，却无力阻拦孙策。

如果青州落孙策手中，对袁绍来说绝不是好事。一是青州与辽东隔海相望，靠得很近，孙策可以直通辽东，购买战马会变得更加容易；二是青州与冀州接壤，发生冲突的可能更大。如果让孙策占据青州，袁绍取徐州，包抄孙策右翼的计划就无法实现，只能强行突中路，同时还要防止孙策的两翼包抄。

战略形势对袁绍非常不利。

面对这种局面，沮授也不敢轻易做出建议。田丰虽然坚持原来的意见，认为孙策目前并不具备主动进攻的能力，却不得不有所调整。青州北有大河，南有泰山，易守难关，地势比浚仪、睢阳都有利，如果落孙策手中，威胁比浚仪更大。

见田丰、沮授一时也没有好的建议，袁绍更加焦虑不安。幽州战事还未见分晓，青州又有危险，他有些焦烂额，一向注意保持的风度在一点点的崩塌。

——

田丰、沮授告辞出帐，并肩而行，却久久没有说话。

走到田丰的大帐前，田丰停住脚步，回看了一眼沮授。“进来坐坐？”

沮授点点，跟着田丰帐。田丰的帐篷里非常简单，一榻一席一案，除此之外别无长处。榻上堆了一些书，一盏油灯。沮授扫了一眼案上未完成的一篇文稿，意外发现标题是界桥战纪，不禁诧异。

“这是……”

“界桥之前原委，双方排兵布阵的得失。”田丰拿起文稿，塞到沮授手中。“我询问了不少俘虏，又参考了缴获的文书，收集了一些资料。可惜时间长了，资料不怎么完备，俘虏们的印象也有些淡了。如果战后就着手此事，也许效果会更好一些。

沮授迅速看了一遍文稿，沉吟片刻。“元皓兄，你写此文，是想学孙策，建讲武堂公开授徒，还是准备藏之名山，留诸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