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4章 稍纵即逝

看到郭图将袁绍拉到一边窃窃私语的时候，沮授、田丰不动声色的换了一个眼，不约而同的轻声叹息。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不管冀州多么支持袁绍，袁绍最信任的还是汝颍，还是郭图。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会让袁绍的绪变化这么激烈，悲喜加。

直到听到那一句“孙策之罪”，他们才意识到这件事和孙策有关，不由自主的又互相看了一眼。

怎么又和孙策有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刚刚简雍就一直把话题往孙策身上引，用意无非就是希望袁绍把注意力放在中原，不要在幽州纠缠。现在又来了这么重要的消息，而且和孙策有关，难道是天意？

袁绍走了回来，脸上带着说出的哀伤，眼眶里还有转动的泪珠。他将急报递给沮授，欲言又止，摇了摇，取出手巾轻拭眼解。沮授不敢怠慢，迅速将急报看了一遍。急报内容很简单，只是说于吉豫州，流民从者数以万计，引发疫，青州、徐州、豫州都在其中，眼下三州都如临大敌。

沮授附在田丰耳边，转述了消息。田丰年纪大了，眼不太好，看文字有些费劲。田丰听完，也愣住了。他连忙走到袁绍身边，扯着袁绍的袖子，声音惶急。

“主公，你要放弃幽州吗？”

袁绍摇摇。“元皓，豫州是我的本州，青徐也有很多故旧，发生大疫，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我为他们担心，心志已，还请元皓教我。唉，苍天不仁，让孙策这样的屠戮中原还不够，又降下大疫，中原百姓何其不幸。”

“主公，豫州大疫，孙策自顾不暇，此正是主公全力北向，扫灭幽州之机，切不可失。”

袁绍唉声叹气。不管田丰怎么劝说，他只是不应。

沮授走了过来，悄悄掣了掣田丰的袖子，对袁绍拱拱手。“主公仁义，天地可鉴。桓灵之际，天下大疫八九次，此上帝弃汉之意明也。主公以天下百姓为怀，顺天应，扫乾坤，天地和畅，百姓自然安居乐业。如今孙策自受天罚，不战而损，刘备自不量力，螳臂挡车，正是击灭之时。杀刘备而幽州臣服，败孙策而东南俯首，主公大业可成，此天下之幸也。”

袁绍眼珠一转，连连点，立刻调兵遣将，安排马增援麹义，阻击援军，务必要将刘备全歼于涿县城下。安排完之后，他对简雍招招手，指指奔向各营的传令兵。

“简宪和，我已经分部诸将，大军马上就要开拨。你如果想救刘备，此刻去劝他投降还来得及。等我到达战场，诸将争功，就算刘备愿降，我也拦不住了。”

看到袁绍等惶急，争论不休的时候，简雍还很高兴，以为南方出了事，袁绍不能继续攻击幽州了。等他看到袁绍调遣马，大动戈，他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他强笑着，不让自己颤抖的双腿露。

“刘府君不过幽州一太守，马不过万余，便能让河北名将麹义寸步不能前，还需要车骑亲自出马。车骑纵能击败刘府君，又能走多远？涿郡士庶虽愚昧，亦知守土有责，愿与涿县共存亡。”

简雍说完，拱拱手，转身就走。

袁绍心生不安。简雍说得对，麹义以两倍兵力优势没能在野战中击败刘备，还要向他请援，说明刘备不仅战斗力不弱，而且心意已决，不会轻易后退。那就算击败了刘备又有什么用，涿县还是横亘在他面前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刘备、简雍都是涿郡，守土有责，如果死战到底，和麹义两败俱伤，张则无所谓，公孙瓒乐见其成，自己可就亏大了。

豫州大疫，这是攻击孙策的好机会，他不想在幽州与张则对峙僵持。

“宪和，请留步。”

简雍停住，却没有走回来，背着袁绍，昂首挺立，迅速把自己的呼吸调整过来，让自己待会儿不要露怯。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拖时间，让刘备能及时撤退，退回涿城。一旦袁绍率部赶到战场，刘备凶多吉少。

袁绍摆了摆手，示意卫士把简雍请回来。简雍很不愿地走回来。袁绍放缓了语气，轻轻咳了咳。“宪和，你们守护乡土，我是为刘伯安鸣不平，所为者皆义也。我理解你们的心，也不想侵扰幽州百姓，但若是幽州不能为刘伯安正名，我绝不罢兵。”

简雍如释重负。“车骑所言，我心有戚戚焉。我刚才也说了，幽州一定会还刘使君公道，但这不能在车骑大兵压境的威下。如果刘使君泉下有知，他也不会接受这种城下之盟。请车骑稍息雷霆之怒，暂缓进军，待我将车骑之意通告张使君及幽州贤达，让他们体谅车骑之意，免生误会。”

袁绍眼闪烁片刻，点点。“就依宪和。”

田丰大失所望，以杖击地。“纵虎易，缚虎难。主公，你今放走刘备，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袁绍脸色沉，背过身，装作没听见。

简雍看在眼里，暗自松了一气，拱拱手，匆匆离去。

——

麹义再一次看向南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