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1章 任重道远

袁叙等狼狈下船，楼船太高，跳板比较陡，有好几个腿软，摔成了滚地葫芦。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站在岸边，回再看小山一般的楼船，想着孙策不加掩饰的威胁之言，他们胆战心惊，惶惶如丧家之犬，纷纷钻进马车，抱鼠窜而去，作鸟兽散。

孙策回到飞庐上，向骆俊拱拱手。“骆相见笑了。真是没办法，总是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货色。”

骆俊忍着笑。“将军辞锋如刀，无坚不摧，就算有什么魑魅魍魉，又如何是将军的对手。”

“唉，你可别这么说。”孙策重新座，自我解嘲道：“说实话，我本来是想和他们好好说话的，可是一看他们这副嘴脸就忍不住要骂。跟这种打道久了，连我自己都觉得鄙陋，要骂自己一句江东武夫，不足与言。”

骆俊忍不住放声大笑，有同感。“是啊，这些中原，自以为冠盖之乡，目无余子，看不起我们江东，动辄以貉子相称，要不就是沐猴而冠，依我看，他们才是真正的鼠辈，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他叹了一气。“党锢以来，士风下，李元礼、范孟博已成绝响，可惜我生也晚，无缘得见前贤风采。”

“不然。”孙策摇摇，不同意骆俊的意见。“他们说我们是沐猴而冠，浑不知豫州皆楚地，他们都是楚。如今他们自以为衣冠华夏，视我等为蛮夷，其实已经徒具其表，失却了真正的担当。光武帝奖掖气节，难道是希望他们互相题榜，夸耀名声？五经纵横，《尚书杂记》四十万言，哼哼，也不过如此罢了，百年之后，谁记得他一言半语？士风、学风都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抱残守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中原积重难返，反倒是我们江东比较质朴生猛，能做大事。骆相，任重而道远，可不勉乎？”

骆俊也叹了一气。他是读书，对如今的学风也颇有不满。周举的《尚书杂记》他也听说过，他想不通这皇皇四十万言有几句是真正的心得，又有多少是大而无当的废话。虽然他不完全赞同孙策的话，但这就是事实，孙策割据江东已成事实，江东将迎来一个千载难逢的发展机会，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建功立业，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不说这些了，扫兴得很。”孙策摆摆手。“骆相准备一下吧，尽快上任。”

“喏。”

——

送走了骆俊夫妻，孙策再次起程。第二天一早，在项县下船，转陆路，赶往平舆。

即将到达平舆的时候，汝阳传来消息，袁闳不肯回答孙策的问题，绝食自尽了，享年五十七岁。

听到这个消息，袁权非常意外，随即叹息不已，孙策虽然也有点意外，但他一点也不愧疚。袁闳自取其辱，死得其所，与他无关。想做缩乌就安份守已的做缩乌，又想做道德领袖，哪有这种便宜事。

“夫君，我是不是该去吊丧？”袁权搅着手，低着，纠结。

“吊什么丧？不去！”孙策一否决。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因我而起……”

“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他自找的。”孙策很坚决，没有任何通融的余地。“像他这种，死了未必是一件坏事，你想想看，如果是别关的，无法反抗，那也就罢了，因为莫名其妙的担忧，在没有别强迫的况下，自己把自己关三十年，这不是脑子有病么？”

袁权翻着眼睛，像不认识似的看着孙策。

“这件事你没错，我也没错，他是自食其果，其他受到教训，以后做事可能会靠谱点，少死几个。可是你一去，这质就变了，他们会以为是你我错了，说不定又做出什么糊涂事来。别的不说，我就说一点，他们如果伤害了你，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袁权白了孙策一眼，嗔道：“你看你，就连说句安慰的话都杀气腾腾的，好吓。”

“我不是吓你。”孙策很严肃。“如果他们伤害了你，我不报复，他们下次就会伤害另外的，比如说伯阳，比如说阿衡，一直得我出手为止。对付这种，你让一步，他们会进一丈，要想减少冲突，只有一个办法，拿出足够份量的威胁，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以杀止杀，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慈悲。”

袁权托着腮，半天没说一句话。从理智上，她知道孙策说得有理，但是从感上，她做不到像孙策这样理。袁闳绝食而死，舆论会怎么说？她背负的压力很大。过了很久，她才说道：“夫君，我想待一下平舆的事，早点赶到洛阳去，迎接姑母，和她商量一下，也许她能有妥善的解决办法。”

孙策看着袁权。他和袁权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袁权如此不安。见孙策不说话，袁权移了过来，抱着孙策的手臂摇晃着，软语央求。孙策叹了一气，摸着袁权的发。

“姊姊，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是姑息？袁绍虽然死了，但战争还没有真正结束，舆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你姑父来了，我还要通过他要求朝廷认定袁绍的矫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