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2章 露锋芒

刘晔站在军师处的同僚面前，感慨万千。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曾几何时，他是天子言听计从的心腹，掌管着秘书台，手下有数十员吏，大多出身世族，其中不凡裴潜那样的俊杰，如今却要面对一群普通士子，讲解自己的作战计划，接受质询。

兵者，诡道也，如何能公开讨论？只怕这计划还没实施，消息就传到袁谭、刘备的耳中了。

他不赞同这种做法，但他改变不了孙策的态度。作为降臣和曾经的失败者，他还没有足够的影响力。门外响起杂的脚步声，间杂着甲叶、兵器的碰撞声，一群身着甲胄的将领走了进来，从服饰、徽章来看，都是中军的骨，其中有不少是孙氏、吴氏、徐氏子弟，还有郭武、刘虎等侍从骑士。

刘晔和当值的军师张承正自疑惑，孙皎又领着陆绩、甄像，吴祺等少年侍从走了进来，在一旁落座。孙皎拱手环顾四周，宣布了吴王的命令，除了几个当值走不开的之外，所有的侍从骑士和少年侍从都要和中军骨将领一起，参加这次质询会。

说完，孙皎给刘晔使了个眼色。

刘晔苦笑。他明白孙皎的意思，孙策让这么多来听他宣讲，自然是对他的计划表示认可，让这些都来涨涨见识，同时避免军师处的因为私心而有失偏颇。对他个而言，这当然是好消息，可是对整个战事来说，泄密的风险成倍放大，绝非明智之举。

刘晔几乎想到隔壁请示孙策收回成命，但他反复权衡了一番后，还是忍住了。

等众坐定，张承宣布会议开始，首先确定了参加这次质询的员——他在军师处时间很长，对相关员很熟悉，借机向刘晔大概介绍了一下——随即又宣布这次质询的范围，主要是战略、战术方面的可行，并不涉及到具体参战员的安排，更不涉及具体的战术。

刘晔松了一气。不涉及到具体的战术，泄密的可能就要小得多。

张承说完后，便向众介绍刘晔的身份。他介绍得很简单，只说了刘晔的籍贯、年龄和职经过，并没有提及刘晔曾是关中朝廷秘书令的经历。虽然在座的都清楚，但没有说在明面上，刘晔心里也避免了一些尴尬。这么听起来，他和一个新职的军师也没什么区别。

刘晔的心轻松了不少，他咳嗽了一声，拱手环顾，向众施礼。

“奉大王诏，梳理冀州、幽州相关地理形势，以供大王参考，依军师处成例，接受质询。稿初成，仓促粗疏，不乏荒悖，还望诸位不吝指正。”

众很客气的还礼，眼却多少有些不善，就像看着待宰的猎物一般。

“凡争天下，必依天时、地利、和而论。天时者，吴王兴起于东南，行王道，重教化，万民欣然，农士勤于耕种，工士新意迭出，商士货通天下，武士充军营，各得其便，天下户，半在江东，中原将定，河北将成逐鹿之地……”

刘晔说着，心有些复杂。他之前就对天下形势不陌生，前几个月为了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败涂地，又对孙策的新政做了详细的研究，这次为了拟定作战计划，进军师处的档案室查阅第一手资料，每一次的收获都不一样。看到了那些详实的数据，回再看五年计划的总结报告，他对天下大势了然于心，几乎可以确定，大汉将亡，大吴将兴，而且时间不会太长。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除非他甘心平庸一生，否则他只有追随孙策一个选择，其他都不是孙策的对手，甚至可以说，他们的结果不会比先帝刘协强到哪儿去。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刘晔很快说完了天下大势，转地理部分。他摊开地图，详细解说冀州地理。如果说天时还只是泛泛而谈，并无新意，那刘晔对冀州地理的了解就让很多惊讶了。

他既有对冀州地理的整体掌握，又曾随天子进冀州，对沿途所见都记忆如新，并从军事的角度予以阐释。这一点是在座的很多无法企及的，他们只能从图籍上了解冀州地理，并没有具体的概念，更谈不上细节。

比如中山、常山、巨鹿三郡国界之处，从南到北，有包括滹沱水在内的五六条大水，都呈东西走向，支流更是无数，看似适合水师作战，但此地河水的流量严重依赖季节，夏秋之际水量大，可以行船，冬春之际水浅，大型船只无法行驶，实际上适合水师作战的时间非常短。因此，在大部分季节，水师能够进的区域只有河间、安平、巨鹿，以巨鹿泽为终点。如果要进邺城，则不如经由黄河北上。

因此，水陆并进对冀州的威胁有限，进冀州腹地主要依赖于步骑。对步卒来说，冀州的气候冷，冬天时间更长，饮食以麦、稷为主，习惯以稻米为主食的江东兵很可能会不适应，严重的会水土不服。冀州冬天时间长，对守方有利，攻守长期宿营，如果防寒保暖的措施不到位，会出现因冻伤、风寒等疾病产生的非战斗伤亡。

一系列的问题讲下来，军师处的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