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三策取其一

道儿赶过来，便去开门。

而李鱼忽然捂了肚子，东张西望两下，向房府那家丁询问茅房所在，那家丁不耐烦地指点了，李鱼便向茅房走去，车把式显然余怒未息，瞟了他背影一眼，冷笑一声，径直赶了车离去，也不等他。

家丁之前已见过二不和，还笑着劝说了两句，把他送出大门，与守在大门的门子合力抬起两丈宽的门槛，重新落回卡槽。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李鱼才施施然地走来，那车把式早赶着车子离开了，犹有疑心盯在门外的自然也随着那车一起离开了。

两个门子听到李鱼在门咒骂几声，便扬长而去，那听过二角的门子少不得将这两纠纷添油加醋地说与另一知道，在二谈笑之中，已是那青衣小子睡了家姑娘的风流韵事了。

要说风流，长安首数平康坊。

平康坊里，第一风流之地便是绛真楼。

绛真楼上，第一名是小怜姑娘。

小怜姑娘已经有了意中，将要赎身下嫁的消息早已在长安城传开，只是要为长安第一名赎身，就算加上小怜姑娘自己的嫁妆，也是一笔不扉的价格。

聂欢是“过路财”，左手钱来，右手散去，八百游侠，三千子弟，俱都靠他周济，手里根本没存下过几个钱，所以暂时还不能让他心的离开这烟花之地。

不过，凭着京城第一侠少的金字招牌，但凡跟江湖沾点边的物，都得卖他这个面子，再有到绛真楼来的，也不会打戚小怜姑娘的主意。但，官场宦途中，或者与江湖全无系的商贾，却并不明白这位京城第一侠少有什么能量。

因为她既将从良，过时不候，不惜一掷千金，谋求小怜姑娘侍宴陪酒或香茗清谈或曲乐歌舞的反而更多了，尤其是其中不泛晓得小怜姑娘婉媚无双的，想着她既然动了从良之念，说不定自己就有“横刀夺美”的机会，来的当然更加殷勤。

李鱼到了绛真楼，瞧他一身青衣，江湖打扮，不像很有钱的主儿，门下两个公便带了几分轻蔑，不过这绛真楼因为聂欢的原因，还真有不少侠少动辄前一类，其中有些虽然寒酸，只是一向寒酸，偶尔卖命赚上一笔大钱，跑来一宿之间挥霍一空的子儿也是不少，所以也没阻拦。

二楼客厅中，许多客闲坐，旁边并没有姑娘陪侍，这间大客厅中的，都是奔着戚小怜姑娘来的。

“呵呵，某柴安之，某之画作，在京都名闻遐迩，谁不知，只一尺画，便值千金。今来长安，特为小怜姑娘而来。这七尺长卷，就是某的见面礼，还请妈妈传报一声，小怜姑娘雅，当允一见！”

“老朽叶天明，家师乃‘八米卢郎’卢思道，师祖乃北朝三才之一的邢劭大师，最擅七言。今为小怜姑娘赋七言四首，希望有机会与小怜姑娘论一论诗道。这四首七言，还请妈妈转赠于小怜姑娘。相信小怜姑娘见之，定愿与朽切磋切磋！”

“砰！”

一锭沉甸甸的金饼拍到了桌上，一个穿着滚金绣花边公子袍的年轻傲然顾盼：“一百吊钱，看得一眼，是吧？”

“砰！”

又是一锭金饼拍在案上：“这能看两眼了么？”

“砰砰砰砰砰！”一锭锭金饼拍在案上：“这够叫她侍宴的了么？”

“当当当当……”，一个袋囊打开，往卷耳几案上一倒，十八颗硕大滚圆、晶莹润泽的珍珠滴溜溜地满桌满转。

那年轻公子邪魅狂狷地一笑：“我李宝文不玩虚的，我来，就是为了睡她！睡她一晚，这些金子和珍珠，便是缠之资！”

柴安之斜眼睨来，一脸不屑：“真真的满身铜臭、发嘴脸！”

叶天明抚须摇，悲天悯：“难怪古语有云，富不过三代！”

李宝文瞪眼道：“两个穷酸，没钱逛什么窑子！看什么看，不服憋着！”

那妈妈站在上楼的楼梯前，眼热地看了眼满桌的金银珠宝，可一想到楼上那位姑娘虽然卖身契掌握在她手上，但是到了家这个级别，见谁不见谁，愿意让谁做幕之宾，着实也由不得她做主，尤其是家背后现在还有聂少撑腰，此如此粗俗，恐怕她是绝对不见的，不仅暗暗疼。

偏偏有她压着，其他八艳虽也明眸皓齿，艳绝一方，这身价就是提不上来，不禁暗暗发狠：“早些把她发卖出去也好，本来好端端一棵摇钱树，现在反成了老娘的绊脚石！”

这时，已然走上楼来，站在一旁根本无瞧他一眼的李鱼清咳一声，上前两步，向那捏着手帕的妈妈微微一抱拳：“还请妈妈传禀一声，在下要见小怜姑娘。”

那妈妈眼见那么多的钱没法挣，正觉懊恼呢，听他如此一说，一腔火气登时发泄在了他的身上，阳怪气地道：“哟，我们小怜姑娘是想见就见的呀？这位小哥你两手空空的，拿什么见？一张嘴吗？”

李鱼笑道：“正是只靠一张嘴，烦请妈妈告诉小怜姑娘，就说双龙天上落，先钻石榴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