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令公所谋

正月还没有过，有消息传出来，大概今年皇帝要找个台阶，把“封建”这事儿给解决掉。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于是老张就找到了李恪，说大都督贵为吴王，你得民如子。李恪就决定民如子，给安陆诸州补了一个榷场专卖的缺额……

大家今年一起种棉花，吼不吼啊。

吼啊！

棉种相当金贵，目前最好的还是沧州棉，贾飞前年选育的良种，去年又增产了两成，算是成果斐然。只是去年就发现有了吃棉花的虫子，可见虫子也在进步。

好在影响不大，棉麦套种，收益依然是可观的。

“这些青糠……炒过？”

长孙无忌抓了一把起来，凑在鼻尖嗅了一下，看了看麻袋，上面印着标号，还有个两个巨大的字：饲料。

“主要是给工吃，混了豆粕、鱼糜，还是不错的。”

这番话说出来面不改色，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饶是长孙无忌连吃都见过，都觉得这眼前的畜生当真是不把当。

然而讲真的，见的牲多了，良心自然也为了牲，麻木才是正常的。时不时地良心发现，那才是不正常，而且是有疾病，需要杨教授的呵护。

老货拿了一块起来，咬了一，牙差点蹦了，腮帮子疼。

“这连旧年军粮都不如。”

隋末大战时候的军粮是个什么鬼？一半糜子一半沙，那是良心。一半糜子一成麦，那是良心中的良心。

“都是混着汤吃，哪能吃。喂猪也多是要打些才行，猪都啃不懂，何况？”

长孙无忌还是觉得张德是形畜生，可一想到工中多是室韦胡种，也没什么太多想法。

说起来，这长孙氏，也是鲜卑姓氏……

当然，老张要是跟老货扯你特么是鲜卑种，老货能跟他摔跤三百回合。

“若都是这般，怕是要造你的反。”

“无妨，工、雇工、普工、三年工、五年工。便如做官一般，各分等级，自然是不一样的。沔州土著那些个雇工，两天有一餐，工哪能比。”

“工吃的是饲料，雇工开始吃上吃的，五年工总不见得山珍海味吧？”

“虽说不是山珍海味，但有专门食堂，煎炸烹煮，想吃什么吃什么。”

长孙无忌抄着手，嗯了一声。

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老货主要是来看看沔州的物业，中书省又不全是官痞，沔州是净流，宰相们心里能没点数？房玄龄瞒着没和别说罢了，要不是李恪突然捅出来，怕也没有长孙无忌南下这一出，虽说长孙氏自己也是一的屎要料理。

没几天，荆襄民群众都知道了一个大新闻，中央领导长孙无忌同志视察沔州，并且亲自前往生产一线，想民之所想，急民之所急，对群众嘘寒问暖，对工真意切，沔州各级地方纷纷称赞……

至于沔州长史张德与陪这事儿，当然是不重要了。

宰相跑一个下州视察，这是多大的光荣。

同为荆襄子弟，与有荣焉。

更与有荣焉的是，中央领导同志高度赞赏了荆襄民大力种棉的劳动热，肯定了安陆诸州的长远规划……

当然，民群众不知道的是，长孙无忌同志之所以这么赞赏，完全是因为梳毛机有了改进，毛线内裤有希望不那么刺应。

给李董的那条毛线内裤，经过几年如一的发展，总算是有了点进步。

毛线内裤外面，也终于可以套上一条秋裤。虽然质量还是次了些，比如针脚不是那么整齐细密，比如棉布料子还不能做到耐洗耐造。不过反正是穿里面的，领导同志都觉得不错。

棉纺、毛纺、丝纺、麻纺……一次技术升级，姑且称之为技术升级，在这年，不是劳动力的减少，而是劳动力的增加。原材料加工便利之后，纱锭产量增加，二次加工就需要更多的工场，更多的工场，就是更多的工。

长孙无忌真正关心的，就在这里。

要想淘到合适的劳力进纺织业，这不是张德一个的事。种棉收棉需要普通劳力，这个问题好解决，但进一步棉加工乃至混棉，培训一个熟练工，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半。

而哪怕没有张德的提醒，那些工场主们也发现，工要比男工强，男工唯有童工才能和工一样能在并线、细纱等等机器面前呆得住。别差异在利润面前，被很快放大。

仅仅靠新罗婢、倭的输，已经远远不够。

张德在沔州围圩造田、兴修水库、改造梯田等等让獠下山的政策，放在以前，绝对是成果斐然，速度极快。可对于工短缺的工场主来说，远远不够。丝纺还好，原始的织机，对男工工要求不大，但只要用上水力机械，效率极大提高，别差异又再度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