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传奇

吏部尚书侯君集剿匪不力，最终还是被李董召回长安。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但是豳州大混混显然是玩了个心眼，虽然他没有剿匪成功，可也没有失败，巨野县“匪逆”一路溃散一路转进，如今不过是在巨野泽附近流窜，总的来说，侯尚书还是有功的，只是功不是那么大。

“你说侯君集一个沙场名宿，在西域战无不胜，怎么小小的巨野县，也不能一战成功呢？”

“谁知道？兴许也有夜路走多撞见鬼的一天呢？”

“我可是听说，巨野县那帮，好些个乡党都带着家伙过去帮忙，连军器监的飞凫箭都有。”

“你听谁说的？”

“厘金衙门的啊，白沟津设卡那天，收钱的陈二郎，是我杭州同乡。”

“那这帮鳖孙就没说拿下那帮逆贼？”

“拿个，他们又不是府兵，此事不归他们管。”

“呸！当兵吃饷，这帮鳖孙！”

在楚州安宜县的钱谷，正在津的东莞镇厮混，开始征收夏粮的时候，商船都要给粮船让道，他就能轻松几天，不必去和偷摸狗的商贩斗心眼。

此间市镇，因运河而兴，又因商贸大兴，更别说盐、米、粮、茶、丝、酒、糖，都是大宗买卖，有些楚州坐地户，靠上扬州权贵，便能通过“运粮换产本”，拿到“盐业产本”，顺利转型成合法的盐商。

又因楚州扬州润州乃是江北要冲，运河两岸的工坊越趋增多，也和沔州类似，开始了集群效应，于是盐商的利润可能没有别处高，但是薄利多销，又销的快，反而财富积累比别处迅速的多。

几年下来，南运河沿岸，多是鱼龙混杂，工商农兵织在一起，诞生出大量寄生虫。香堂会水之流，乘势兴起，成为大商、大贵族、大官僚的走狗爪牙。

而钱谷，作为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使得淮南道地面上，居然没有敢挑战他地位的。

官商诸流，都要在他面前服软。

然而钱谷本身却很清楚，这些不是对他服软，而是对他背后的皇帝服软。

但，哪怕只是形势上的恭谦，也让钱谷极为受用。

因为南北汇聚，也就有了南北的美汇合，不仅仅是南北的美，新罗婢、倭、契丹……异种风的子，同样能够在这里看到。

尽管是非法的营生，但因为需求量实在是太大，安宜县在南运河津的东莞镇，彻底成了一个销金窟。

只盘踞苦力码的暗娼宅邸，就有四百多座，每个宅邸，多有三五个年龄各异的。这些廉价，多是被贩卖到淮南道、江南道的倭、新罗婢，身材矮小皮肤略黑，但对于苦力、纤夫、船工、打手、青皮们来说，十几二十文弄一回，倒也不贵。

这一二千廉价，因为多在河畔营生，时便将她们比作河畔偷生的螺蛳，于是称呼为“螺娘”。

若有外地来的客商，到了安宜县，打问消遣的地方，本地见对方穿戴谈吐不甚体面，就会说道：“东莞镇西临河处，去说要吃个螺儿，自有指点。”

于是乎，久而久之，“吃螺儿”变成了嫖个暗娼的黑话。

但凡有点小钱，又或是家底还算清爽的，就不会去寻“螺娘”，便要往镇东走一走，到那里，就不是什么暗娼，当然也有做半掩门生意的，不过但凡出来做半掩门生意，都有一个令嫖客感慨万千的故事。

甚么幼年父母双亡；甚么卖身助阿弟求学；甚么婆婆双目失明卧病在床……

总之，每个半掩门生意的娇娘，都能眼泪婆娑地说出一个让上她的同样眼泪直流的凄惨故事。

说来也是好笑，早年扬州多听长安诗作，唱诗自然也是为追捧。但诗句到底也只是文士门第的把戏，到后来，“诗余”因邹国公张公谨之故，逐渐东传，加上行商大兴，商便喜欢唱词。

而随着商贸进一步的发展，工坊遍开又使得工劳力大增，工们一是听不懂二是听不起，于是便听传，诸如“香帅楚留香”之类，最是得他们欢喜。

也因为此，加上“雅俗之争”，倒是又诞生了一批杜撰传的儿，其中就有编排卫公李靖的一段“风尘三侠”，气的李靖在长安都大骂。

几近加工，巧妙的故事越发紧俏，又有纸张和印刷术的帮助，这些成文成书的传，便正式成了相当通俗易懂的“小说家言”。

正是这一批“小说家”，每每文思枯竭，实在是想不出妙哀怨故事的时候，便去东莞镇“采风”。这“采风”，自然不是去寻胡倭，“螺娘”是决计不会碰的，便是要寻那些做半掩门生意的娘们儿，一进门，便假装是个刚出道的嫖客，等听完了美娇娘的故事，这才脱了裤子劳一番，然后提上裤子，赶紧回去把这故事抄录下来。

久而久之，便是外地新来的，受友朋介绍，去了有名的半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