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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虎渡河江堤上。
月光皎洁，河风清凉。河面升腾起丝丝缕缕的薄雾，时不时有鱼儿“毕拨”跳出水面。芦苇摇曳，夜空静谧。
一位身高约一米六五的黑瘦中年汉子带着一个少年沿堤而行，一条小牛犊般大的黄狗跟在身后嗅嗅停停。
他们刚才从菜地里穿过，腿上沾染的露水被河风一吹都
了，凉飕飕的。少年弯腰挠了挠小腿肚，索
蹲下不走了。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唤醒带出，棉花地里的枝叶割得
胳膊火辣辣痛，他早就清醒了，联想到了某种并不美妙的可能。
“叔，我真的走不动了。”
汉子无可奈何地陪着蹲下，冒出一
重浊的湘北音。
“歇，又歇，这一路上都歇过三回了。梅姥姥重活粗活不让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看把你娇贵的，走几步路都喘气。不走不行呀，江哥儿。实话同你说，南
庭去了一群道士寻找十三岁细伢子，还打伤了。这北庭也不安生，今天下午有几个道士到了沙湾，俺怕他们找你麻烦，所以今天晚上一定得跑远点。”
少年身体瘦弱，眼睛明亮，低垂着
吐出叼在嘴里的一根青
，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炮拳门通知大伙快逃，天快擦黑时水猴子就溜过来告诉我了。
松的外公铁柱爷爷连胳膊都被道士打断了，爹妈要照顾，所以他只能到附近躲一躲，还走不了。水猴子要等他叔叔筹到路费钱，准备明天一早再开跑，我想陪他们一起走呢。”
“哎呦俺的小哥子，俺们这是在跑路呢，不是去旅游，等三等四黄花菜都要凉了。炮拳名义上是门派其实相当于社团，乡土观念极重，外乡如果侵犯本地那是往死里维护。小猴是炮拳门弟子，小松还是王铁柱的外孙，都要被
得偷偷跑，看来炮拳门也自身难保，连明天都不一定捱得过去！俺们今晚不逃走，明天肯定要被抓走。”
“其实等一等也没有关系，我反正是没事的。水猴子和松比我小两个月，都是在圣诞节后的第三天出生，就危险得很。我知道这群道士是在寻找子。”
“哦，你是怎么猜到的？”汉子惊愕地偏转看着少年。
“切，没点新意。去年找十二岁的，今年找十三岁的，明年肯定要找十四岁的。不光道士找，和尚找，穆斯林、基督教徒都在找呀！其他
七八糟的就更多了，小萝卜教派要是没有一位‘子’撑场面，都不好意思出来混。”
“哈哈，真还是这么一回事。”
“上个月我在网上一搜，发现全世界排得上号的‘子’足有一百多，全部窝在没有加
地球联邦的老少边穷区域。不过，我知道他们都是一些山寨货色！”
“啊哈，连这个你也知道？莫非阁下就是……”汉子眨
眼睛，故作惊讶状。
“叔，你想呀，如果子真的降临，要不救世要不灭世，那可是好惹的？一百多个中间只要有一个是真的，一十三年时间足够他一统江湖，不，一统全世界了。”
“一十三岁还是个小
孩，怎么一统江湖？”
“切，土包子！没听说过甘罗一十二岁就封上卿，嗯，相当于拜相，总理级别呢！”
“呵，甘罗一十二岁还被砍了了呢！”
“那你再看看这个，更小，更厉害。佛祖出世，自行七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作狮子吼，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哈哈哈，这个实在是太厉害了，俺不敢说，怕被和尚们捶死！不过俺有些纳闷，真正的子在两千年前伯利恒的一个马槽出生，那个
期被定成了圣诞节。现在这个子也挑在圣诞节出生，编故事的实在是太没有想象力了，偏偏有那么多相信。”
“信息不对称会导致以讹传讹，绝大部分都是在盲从。一十三年前十一月二十三号上午在纽约发生了核
炸，核火球形成一瞬间出现了一个婴儿影像，大家传说那就是子。但更具体的信息我在网上怎么也找不到，联邦政府对这个封锁得很严。按道理把十一月二十三号定成降临才对，没理由推迟一个月。”
“嘿嘿，江哥儿你聪明过想多了。这没啥好怪的，无非是想沾耶稣大的光。俺家乡要是出了一个大物，准保个个都会说是他的亲戚邻居。”
“也对。”
“那你信真有子不？”
“不知道。所有不可理喻的迹象背后一定存在不可理喻的原因，而所有不可理喻的原因一定会产生不可理喻的迹象。我倒是觉得佛祖是几千年来最博大
的两个半之一，佛经其实是对宇宙的解释，至今没有被超越。”
“呵呵，难怪村里都不太愿意跟你说话，真的挺累，伤自尊。还有半个呢，说说都谁，叔也好长点见识。”
“释迦摩尼不必说了，在触及宇宙的根源上他走得最远；再一个是
因斯坦，没有他狭义相对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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