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厚道了，你可知现在整船都作一团，不知该如何是好么？”

风吟秋笑笑：“但我只是靠着走后门才混进来的江湖散一个，李大早就看我不顺眼，如今我自己走了那不是正好么？”

“但整船就你一个会欧罗语…咳，就你一欧罗语最为顺畅，你走了之后，我们连和沟通也不能。虽然那些夷已经不再来骚扰，但也只是不搭不理，李大见无迎接，气得卧床不起，只说夷不以礼迎接他便死在船上也不能脚踏这欧罗土地，还下令所有也不得下船。这如何能够？风先生你也知船上淡水食物几乎已经没了，而其他就算偷偷下船，完全言语不通，想要寻找吃食补给也是没法啊。如今船上已是心浮动，几位大争吵不休，下面的水手也尽数鼓噪起来，贫道好不容将他们安抚下来，和陈将军商议之后才悄悄来找你…”

看着刘玄应一脸的苦相，风吟秋也是觉得好笑。堂堂真武宗长老，道门金丹高，江湖上无不敬，庙堂之上一品大员也要礼遇有加，现在却如一般来诉苦。不过这也确实是没办法，这些事任他功夫再高也不好使，难怪他会也会露出一副急躁模样。

不过这事对风吟秋来说却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他本来也就只是搭个船来而已，已经到了这欧罗大陆，对他来说就是达到了目的了。那所谓外聘通译的身份不过是糊弄的，替他们解释清楚了之前的误会，让港务总督和殿的不再去找他们的麻烦，风吟秋就觉得尽到了责任，也就拍拍手丢下他们跟着太阳殿的走了。倒没怎么多想他们接下来会如何，在他看来这一整船，连那艰险万分的两月多海路都挺过来了，这到了陆地还没办法么。偏偏还真搞得这样飞狗跳。刘玄应要靠着洪通译那连半壶水都算不上的翻译找来这个地方，也真难为他了。

刘玄应身后的洪通译也站了出来，满脸尴尬地先行了一礼，吞吞吐吐地说：“这位风先生，下官…厄，不是…这个本官，哎，不是不是…是在下之前言语上曾多有得罪，还请风先生莫要放在心上。还请风先生大不记小过，回来替大乾使节尽力。嗯…这个…有空还请多多指教在下一些欧罗夷语…”

之前这位洪通译自持礼部正统的位置，对风吟秋这外聘而来的通译很是看不起，还颇有几分提放敌意，在船上的时候偶遇几次还出言嘲讽。大约是觉得不过是对付帮海外蛮夷，自家所会的就算不多，随便指手画脚地呵斥一番也够了，这编外的外聘之纯粹就是多余碍眼，哪知来了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而连刘玄应也对这外聘之礼遇有加，这才勉强放下脸面来道歉求教。

风吟秋却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的，不管是这洪通译还是那李大，在他眼中分量还不如那几个熟识了的水手，整个大乾使节团能让他真正看在眼中也就只有刘玄应一而已。至于回到使节团那什么的更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刘玄应开请求，他也实在没那份心思。

好在这问题其实并不难解决，风吟秋一笑：“其实只是通译之事的话，那是简单之极的。不瞒两位，这欧罗术中有类似灌顶之法，只要法术一起便可学会欧罗话语。我这欧罗语也是如此得来的。洪通译若是想要，我帮你问问这太阳殿中的祭司。他们应该有会用才是。”

“当真？”洪通译一听之下，惊喜加之下差点就要涕泪纵横了。“多谢风先生指点，有劳风先生，有劳风先生了！”

“就如此容易？”刘玄应听了也是一呆，让整个使节团飞狗跳，连他这个修道有成的道门高都颇为焦烂额的，原来不过是一两个法术通就能解决的问题。

“这欧罗法术颇有独到妙之处，刘道长莫要小觑了。”风吟秋淡淡一笑。“这欧罗大陆地域复杂，异族众多，异族沟通之时极多，自然也就产生出这类法术来。我州大地族一统天下，前朝又以儒教治国，不止车同轨书同文，连话语也要一统，自然没朝这方面去想了。如何，刘道长可也要请欧罗牧师来施法学习欧罗话？”

刘玄应想了想，摇苦笑：“灌顶之法识融，是要放开自身识海灵台吧。贫道暂且还是不用了。”

修道之敞开识海受灌顶，比学武之放开身体容拿捏筋骨，运气探知筋脉还要敏感忌讳，若是德高望重修为比自家的前辈高也就罢了，这施法的却是不知浅的异族蛮夷，就算知道对方没恶意，心中也肯定是不愿的。刘玄应这反应也在风吟秋的意料之中，他也不勉强，就开问不远处那替他讲解介绍这殿的牧师，请他给洪通译施法。

“如果这位西方先生也是我主阿曼塔的虔诚信徒，那么我现在就可以祈求阿曼塔沟通我们的意识。但他并不是，我也没办法了。可以对所有智慧生物施展的异族永久通晓语言是五阶术，几位高阶祭司都因为邪教徒骚的关系暂时不在，光殿中现在只有驻守的大祭司阁下能施展。不过既然是您开要求，大祭司阁下也必定不会拒绝的。不过他现在正在会议厅中和守护之手的诸位大商议要事，要不然您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