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也不知有多少，因此这复仇灵的教会，其实与我州族裔，至少是与我张家关联并不是太大。沐仙子可莫要弄错了。”

“原来如此，多谢老丈赐教。”沐沁沂点，她现在算是大概明白这所谓邪教的来龙去脉，还有和州族裔之间的关系了。此刻再去看对面老者那一身儒家长袍，举止有度的儒门礼节，只是微微觉得凄凉之外，还有几分滑稽可笑。

沐沁沂站起对老者一拱手：“那么，我就准备告辞了。老丈可有话要对使节团中诸位大说的么？老丈请放心，当今大乾朝廷依然延续前朝之例，奉儒门为正朔，这几位大都是出身儒门，想必与老丈颇为合契。而且我看那几位大对你们这些前朝遗民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我建议老丈不妨主动一些…”

“有没有什么样的想法，并不是沐仙子能决定的。”张老者并没有回礼的意思，甚至都没有看沐沁沂一眼，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茶盏，面无表，声音也是淡漠之极。“老夫将其中所有来历缘由都告知沐仙子，便是希望沐仙子能体谅我等大正遗民如今的局面实在是得来不易。而之前的小小风波，其实还只是个前奏而已，这西北海岸的大变动还在后面。值此非常动之际，沐仙子何不就在老朽这浮岛中暂居一段时间？待得尘埃落定，老朽自会送沐仙子前去大乾营地，找几位使节大细细分说。”

沐沁沂笑了，有些发冷有些可怜的笑，叹了气，她才淡淡说道：“小子也曾闻：君子坦。老丈行事乃是为州族裔谋求福祉，为族争一气，应该是心中无愧，何须再多此一举？”

嘴唇一张，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她中飘出，轻飘飘地落进桌上的茶盏中，沐沁沂的声音和也不见丝毫异样，依然是清淡如山泉水：“老丈劳于俗事太多，又不曾在州江湖上走动过，这些画蛇添足的手段以后千万莫要再用。小子不才，终究还是五行宗水宫出来的，混到水中的毒物还能瞒过水宫弟子的，普天之下也是屈指可数，还不知这欧罗大陆上有没有呢。”

老者的色木然，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一双浑浊中透着腐朽之气的眸子就只死死盯着面前的茶盏。

“告辞了。”沐沁沂再也懒得多说，转身朝外走去。这大正遗族现在在她眼中再没有丝毫的敬意，那一身儒门长袍再端正，那一套儒门礼节再正宗，也不过是一套衣服一套动作罢了，和乞丐的莲花落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呼啦声中，沐沁沂前面的石门忽然间滑动着闭了起来。这石室的石门都是镶嵌在石壁中滑动的，打开的时候完全看不见，但一旦封闭起来就不留下丝毫缝隙。而且这浮岛舰原本是矮铸造来用以海战的，中间的任何布置都非是寻常民用那么简单，只是这石门就厚达数寸，坚硬无比，足可抵挡数个壮汉用巨锤硬砸。

沐沁沂却只是冷冷一笑，没有回过来看那老者一眼，连脚步都没停下，依然朝着紧闭的石门走去，好像要用自己撞上去试试一样。

“这位五行宗的姑娘，你还是留下的好。”

一个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沐沁沂迈出的步子一下停在了半空中，再也落不下去，一层细细的冷汗浮现在背心。

这并不是张姓老者的声音，而是另一个厚重沉闷的男子的声音，也是一地道的州话，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沐沁沂不用回也能感觉到这个男子从一旁的屏风后走了出来，步履沉重而极稳，显然是有功夫在身，而且没丝毫掩饰的意思。

身为五行宗弟子，感知其实远比寻常的所谓江湖好手更为敏锐，不过沐沁沂也并没自满到觉得瞒过自己会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旁的不说，刘玄应就可以轻松做到这一点，其他能将自身气血拿捏住的先天高手大约也都能办到，反倒是许多锤炼魂的道门高不见得能将自己的气息完全掌控。

也就是说这说话的男子居然是一个武道先天高手，想不到这欧罗大陆上居然还有这等物。

不过沐沁沂最为惊骇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那男子隐身在后的屏风其实并不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离她刚才的位置不过几步之外，透过屏风间的缝隙也可以依稀看到后面的东西，照道理来说就算这个再是如何刻意收敛气息，自己只要随意一个偏就能看到。但是她刚才就在那里坐着的好一阵子里居然就真的没有朝那边看过一眼。

身在旁心布置的居所中，主还有隐约的戒备敌视之意，沐沁沂早就将自己的警戒心提升到了最高，但就这样她也没有朝那个近在身侧的屏风看过一眼。不止如此，她自己还记得自己刚才选择的坐姿和方向是刻意避开了那一边，好像是从本能上就不愿意朝向那边，不愿意去注意那边一样。知道最后这主动出声，放开一直压抑收敛的气息，她才猛然察觉到那里居然有。

从层的意识上就隐约影响到了她，还让她自己毫无察觉，这一点就算是刘玄应或者风吟秋也做不到，或者说她根本无法理解那个是如何做到的。一种被完全掌控的恐怖感觉弥漫到了每一处肌肤上，沐沁沂几乎要忍不住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