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这涉及到天地根源的变动中，一之力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大祭司的执念，修为，心，还有他那令大法师也要为之色变颤抖的拳意，都可说已是世所罕见，但在面对天地伟力的时候也毫无抵御之能。就如同一只强壮的鲸鱼可以傲视同类，称霸海洋，也许还能顺势卷起些漩涡流，但在孕育生长他的海洋面前终究也只是一条鱼罢了。

大祭司如今的状况比张天师还要远远不如。张天师毕竟有天师教数百年的传承积累为根基，修的是最为正宗的玄门心法，可说是将能做的准备都做到了极致，因此总算留下了些和‘天师’这个概念有关的本能。而大祭司所率领的复仇教会不过藏于西海岸一隅之地数年的时间，无论规模还是积累时间与天师教相比都差了十万八千里，最关键的是他自身本来就没有成的准备，魂遭受到天地洪流的冲刷之下，所有的意志，记忆，感都只有烟消云散，大概连一丝本能都留不下来。

张天师还能算是个被道概念牵扯而动的活傀儡，他则只能是个活死，连傀儡都算不上。他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努力和拼斗，还有那千锤百炼的身手震慑心摧万物的拳，都再没有丝毫意义。

除了那位姓张的中年州男子还瞪大了眼睛傻看着这一切，其他所有匍匐在地的复仇教徒全都一动不动，看起来似乎和之前一样，其实作为这仪式的一部分，他们也落得和大祭司相同的命运。就算他们只能算是枝末流，受到天地意志洪流的冲刷也许还不足大祭司遭受的百分之一，但对于蝼蚁来说，一座山峰和一颗百斤大石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一刻，在风吟秋，在奥罗由斯塔奥术学院中的老，在实验室中的中年痴肥男子，在大陆所有关注着这里的大法师的感知中，那由十一环奥术引起的法则波动终于完全消失。这一个可以塑造灵的奥术巅峰迹终于在更宏伟的力量面前折戟沉沙，烟消云散。大法师们或是惊慌不定思不属，或是相互联络各自计较，对于大陆上最为优越，掌握着最大的权力和力量的群来说，这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在这一切所发生的源，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灵子由始至终没有看过倒下的仇断大祭司还有跟着受到波及，成为活死的数百复仇教徒一眼，在灵的感知中这些枝叶连蝼蚁都算不上。彻底平复那由奥术和祭典激发的天地胎动之后，灵子抬起了，举起了手，昂首向天。

灵子的颈脖和手臂都极为纤细柔和修长，这一抬手间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韵律，优美得好像整个天地都在跟随着翩翩起舞。只是在抬起的过程中，她的那只手臂就在以飞快地速度枯，衰老，柔和细腻的肌肤变得瘪，失去了水分和光泽，直到完全伸直向天的时候，已经枯衰老得像是一只在沙漠中埋了上万年的尸的手臂。

天空中只有繁星点点，灵子就用这只尸一样的手臂对着那浩瀚星空轻轻一握，然后整条手臂就彻底碎，化作了无数碎末直接崩散到了虚空之中。

这一瞬间，再不止是越过了法则界限的大法师们，整个欧罗大陆上所有能正式感知到魔网的奥术使用者们都能隐约感觉到整个魔网震动了一下。不过这震动只是极为短暂的一瞬，随即又再没有了丝毫的动静，即便是再运用奥术也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多数也就只当是自己的错觉，或者是之前那十一环奥术的余波，并没怎么在意。

不过在那满是肢体和炼金器械的宽大实验室中，一直坐立不安的痴肥男子一下站了起来，一直涣散的眼也集中明亮了，脸上露出了几分喜悦之色，他甚至还拍了拍手。

而另一边，大讲堂窗边的老却露出了疑惑之色，随后很快地便转变为震惊，最后就是愤怒。几道奥术构成的法阵在她身周一闪，她的影就从原地消失了。

老的身影再度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在那满是肢体和器械的实验室中，她沉着脸扫视了一下周围，就把视线落在了站立着的痴肥男子身上。痴肥男子脸上还有着之前紧张时流下的汗水，但已经没有了欢喜的表，对于突然出现的老也没表现出任何意外，只是眼在涣散间有些躲闪，一脸痴傻地带着种想看又不敢看的面对着老。

老狠狠地看了痴肥男子一眼，转身大步迈到了一张实验桌前，对着支架上的蒙眼男子大声询问：“哈默，哈默，你在吗？你那里去况怎么样？”

蒙眼男子一动不动，一声不吭，除了缝合在一起的眼皮底下偶尔有眼珠的挪动，就像是死了一样地安静。老也不再吭声，只是沉着脸等着回应，痴肥男子在不远处一脸痴傻地看着，同样也是一声不吭，整个实验室静寂得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场。

难捱的十几秒之后，蒙眼男子终于开了，说出来的声音带着几分慌和虚弱：“是…是杰佛逊副会长阁下吗？我…我这里的况很不好……星殿受到了来自主位面的法则排斥冲击…所幸星殿大体结构没有损坏，但是包括锚定序列在内的几个功能被坏了，我正在努力维持……”

“怎么会这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