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心神震动

裴矩老巨猾，他能活到七十九岁高龄，历经两朝四代皇帝不倒，凭的便是知进懂退。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老见李世民嘴上说要议议长孙收子之事，但是眼中分明带着一丝戏谑，他心中不由打了个突，连忙告退道：“陛下，老臣年老体衰，每中午必然哈欠连天困倦不已，为防冲撞圣颜，我就先退下了。”他说完也不等李世民同意，拱手举了一举抬腿便走。

皇帝家事不论真假，谁掺和其中谁倒霉。裴老为不错，临走之时递给韩跃一个意味长的眼，心说：“小伙子，老夫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能否领悟就看你造化了。”

这老家伙虽然七十有九，然而腿脚当真利索的出，眨眼间便溜的影都看不见了。

李世民拿他也没办法，所谓过七十律法不能加身，他叹了气，转对长孙微笑道：“裴卿这，当真是……”想要评价一番，又觉得身为皇帝不能背后中伤，摇摇停下不说。

长孙噗嗤一笑，伸手轻轻拍他一下，夫妻两个对视一眼，忽然一齐把目光投向韩跃。

意味长的笑……

李世民是皇帝，长孙氏皇后，这俩放到一齐几乎就是两举世无敌的霸王龙，在他夫妻二的目光凝视之下，估计没能够保持坚贞不屈。

……

……

谁也不知道韩跃这天下午经历了什么。

总之当他走出大理寺的时候，上似乎多了两个脚印子，而一张白如冠玉的脸蛋上，却隐隐刻着一个唇印。

少年清秀，满脸火烧，恍如逃命一般蹿出了大门，狼撵一样急慌慌跑了。

“太丢了，太丢了！”

韩跃一路窜逃，繁华帝都留不住他的脚步，半个时辰不到便出了长安。

直到此时他才举目四望，发现自己变成了孤零零一。李风华去王氏大宅接母亲，罗静儿则是跟着秦琼回家省亲，来时跃马飞扬，归时茕茕孑立，不过心却豁然开朗起来。

“总算逃出虎了！”他伸手擦了一下额，感觉仍然心有余悸。被李二两子盯上，就算他以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混子也差点吓尿，大理寺后院的经历简直不堪回首。

此时已是近黄昏，暑气减退，正是赶路之时。从长安到田家庄足有二十里，因为都是官道，所以路上行不绝，韩跃随便加了一伙，跟随着往田家庄方向迤逦而行。

夏里的太阳落山很慢，行也都不急着赶路，古代敦厚淳朴，虽是陌生初识，但能搭伴行走便算缘分，一群便走便聊天很快熟络起来，嘻嘻哈哈开着各种玩笑。

长安城墙，渐渐不可望。

韩跃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这一路行走，越是远离帝都，迎面行越多。这些个个衣衫褴褛，脸上带着饥饿菜色，或三五成群，或独身一个，但是行走的方向却只有一个，他们在朝着长安行进。

“造孽啊！”群里忽然有个中年汉子叹了一声，韩跃看他衣着打扮似乎是个行脚商，正欲问他为何发叹，却只听此已唏嘘道：“都是北边过来的，唉，每年都是这个季节，每年都要很多遭罪……”

韩跃微微一呆，心中渐渐升起一个不好的念。

他目光闪动一下，凑中年汉子身边问道：“这位大叔，在下听您这话里意思带着怜悯，似乎知道这些来历啊？”

“唉！我自然是知道的……”中年汉子叹了一声，他脸上带着丝丝悲痛，伸手一指那些衣衫褴褛的行，道：“这些都是北边来的，有河北道一带的，也有山西雁门一带的。唉，总之都是些可怜之，老天爷把他们生在了不好的地方，土地贫瘠，旦夕遭罪。”

韩跃目光再次一闪，隐隐明白了。

无论河北道还是雁门关，那可都是大唐与突厥接壤之地，这些衣衫褴褛的逃荒者既然背井离乡，恐怕是北方狼族又要叩边了。

众的绪都有些不高。

大家都是汉家同胞，老百姓骨子里又重淳朴，看见这些逃荒之可怜之色，心中都生起一悲愤。

“可恨！”群中忽有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咬牙切齿，他眼睛望着逃荒之，双手紧紧攥起拳，愤然道：“突厥年年叩边，杀我百姓夺我衣食，此恨绵绵，当真不共戴天！”

这虽然身穿书生儒服，但是布色却洗涤发白，显然是个寒门出身的子弟。韩跃忍不住对他心生好感，正欲走过去聊上一聊，却见这青年忽然停下脚步，转去追那些逃荒之。

群里有一个老汉似乎是这青年父亲，见儿子转往回跑去，急切喊叫道：“阿蛋你去哪里？咱们不是刚从长安出来么，你又回去做什么，莫非有笔墨忘记买了？”

那青年发足狂奔也不回，空气中遥遥传来他悲愤的叫喊：“阿爷，突厥杀我同胞辱我百姓，孩儿只恨自己经年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