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观者如山色沮丧

方进石也不好说什么，韩世忠又问方进石可有路引，因为这个身份证明方能领到那线费，方进石当然没有这个了，只好说给贼抢去了，反正又没有联网的户管理，谁知道呢？

韩世忠却是信了，拍着胸膛说回去找谢将军写个批文，自家担保，重发一个就是了，方进石心想：这样也行？

韩世忠告辞出来，方进石待天色稍晚些，出去又买了一套灰色衣服，只是因为平里所见，一般百姓灰衣居多，摸摸腰间，却只剩余一百来文钱了，他这般省吃俭用的，也撑不了多久，看来若是得不到这报信的钱，便要马上找个吃饭的地方了。

第二天一早，方进石便早早起来，换上昨天买来的灰衣，到这城中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要找，却不想这古代的就业压力也很大，何况还是在这长年征战的延安府绥德城。

他走了大半天，也没找到一个能下去的，心中着火，便想：反正还有一百文在手，等到了没钱的时候再想办法，再没办法便和韩世忠说说，到他军中做宋兵去。

他转过一条巷子，走到一条背街，记得前些子路过，那里有一家炊饼铺，想着到那里买几个炊饼来吃，正慢慢走着，听到顶有响动，抬一望，看到一个篮子从顶上方的二层阁楼丢了下来。

方进石吃了一惊，忙是跳开数步躲闪，那篮子正落在他前方，灰尘四起，一些垃圾跳出篮中，接着听到阁楼窗子一关，便没有动静，也不知丢这篮子是什么。

方进石想骂几句，这好没素质，丢垃圾不说，也不看看楼下是否有，可是想想算了，又没砸到他，斜眼看去，这篮子自然是烂的不能用了，那些垃圾也是一些菜梗纸砖之类，竟然还有半个馊透了的馒。

方进石却是眼睛一亮，原来那尘土之中，竟然有一枚铜钱，啊哈，这下可是发财了，他把这枚铸着“圣宋通宝”的铜钱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是一枚无年号的小平钱，没想到在后世只丢过钱没捡过什么钱的方进石，居然也能捡到钱，若非要转运了？

方进石心里开心，想着有一枚便可能有两枚，便低去翻动那篮子里的垃圾，他刚把那半个馊透了的馒拿起来，听得身后一个软软的声音道：“你没饭吃了么？”

这几个字温温软软，声音也是好听之极，若是方进石平听了，定是舒服，可此时他手中拿了半个馊的馒，低翻动垃圾，便如一个乞丐饿的久了，在这里找东西吃一般，尴尬误会到这种程度，方进石两世包括做梦都没有梦到过居然有这么一个况，更且听声音便知道是一个年轻子，他已经完全抓狂，肚子纠结到疼痛。

他定了定，咬了咬牙关，这才转，看到一个身着绿裙的站在不远处，怔怔的看着他，却原来是那个从木箱中被救了出来的少。

方进石脸皮本也不薄，吸了一气调整了一下气息，一转瞬间便想到一条理由来，他先是微微一笑才道：“当然不是，在下看到这半个馒丢了可惜，又正好刚才在那条巷子里看到一条狗，那条狗看似已经饿的奄奄一息了，所以我便准备捡了到前面巷子里喂狗。”说完这话，心里却想着：这个理由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啊。

这少看了他，似乎这才想起道：“我认得你了，听那些官爷说，是你晓得了那些坏的行程，通报了消息，才救了家，这便是小子的恩了，真要谢谢公子的大恩大德了。”说完就向方进石万福行礼。

方进石赶忙推辞，却也不好上前扶她，只好任她行了一礼，待她站定了才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报个信而已。”

那少道：“若不是公子的这个信，我便给抢……”她脸色一红，再也说不下去，方进石道：“那也别太往心里去，只当是给恶狗咬了一次，如今这些盗贼被官军捉了，定不会轻饶，姑娘这便回家去吧。”

这少呆了一下，重复了一句：”回家？”却是又低不语，方进石不由的问了一句道：“是啊，自然是回家去了。”

这少抬起看了看天空，缓缓道：“是啊，那里虽然不是我的家，却还是要回去的。”方进石听她话中有别的意思，却不好直接询问，便绕了圈子问道：“姑娘可要在下帮忙么？”

少摇了摇，说道：“不敢劳公子了，谁也帮不了我的。”转身向街走去，她色黯然，仿佛正承受着极大的心事，双肩消瘦，身体单薄，更加惹怜惜。

方进石心一热，几乎想上前喊住她，但最后却终于没有动，他自己尚顾不了自己呢，怎么敢再去轻言相助别，他摸摸腰间那一百多文铜钱，觉得胆子小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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