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鸿飞冥冥日月白

杀虎山此次大败，损伤过半，也好在金兵没有乘胜追击，史斌收拾残部，使找了个棺木将耶律红鸟殓，他坐在土坡之上看着这军中马收拾物事，心中早已没有了来时的那份豪气和雄心。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一名属下走了过来道：“大领，何猛回来了。”史斌眉一扬，沉声喝道：“他在哪里？”那属下向不远处一指，史斌站了起来，伸手将这属下的战刀拨出，倒提着走了过去。

那里有许多围了一圈，史斌走过去伸手将最外圈的一推开，这一看是史斌到了，喊了一声：“大领来了。”

这些自动的给史斌让开一条路来，史斌提了刀走进圈子中，却看到何猛伏在地上，吴加亮用一把小刀在他背上划开，他后背衣服已经全都染红，一支箭簇只露出很小的一个箭尾，吴加亮正替他取箭。

何猛整个脸都伏在泥土中，竟是早就没了气息，回来的只是他的尸首，史斌本来怒气冲冲，可是眼见他已经死去，却也只能重重叹息一声。

旁边一个属下上前道：“大领，何领斩了偷袭营寨，害死红姑娘的金军将领的颅回来。”史斌一震，说道：“在哪里？”这属下从边上拿了一个血淋的布包，史斌打开看了看，随手便投了旁边的臭水沟中，然后回望了一下何猛的尸身，又摇了摇。

吴加亮将那箭簇从何猛后背起出，着拿了水袋冲洗了一下，说道：“果然是三停箭。”史斌回望了一下那箭簇，这箭簇和平所见的箭簇有些不同，它是三面立锥形的，每个尖脊上都有倒刺。

吴加亮将这箭簇送到史斌面前道：“大领请看，这是洛阳府造的锥形三停箭，去年才开始装备西北诸军和五原军，真从何得来？”

史斌拿过来看了一眼，这三停箭有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箭杆故意造的特别的脆弱，尤其是箭处更是故意挖细，用强弩中后，箭杆极容易断掉，若是没有工具取出箭簇很困难，这箭簇上尖脊的倒刺钩住中，非挖大了才能取出，因而中了这锥形三停箭十之**便没了命。金兵是从技术落后的苦寒之地而兴起，是绝没有如此细巧妙的武器的。

史斌将这箭丢在地上道：“看来金狗已经得到了宋廷赵氏的支持，才有这锥形三停箭，此时两国盟约，若是以后开战，真一样可以拿这些箭来回敬赵宋的官军，庙堂高位那些当真是猪油蒙住了七窍，连这个都想不到。”

吴加亮道：“官家只会做诗写字画画蹴毬，手下权臣都是一般佞小，如何能想到这许多，能想到的没有实权，也只能叹息无奈。”史斌道：“看到金兵已无法阻挡了，马上让兄弟们向龙谷关后退。”吴加亮迟疑了一下才道：“要不要去抢占柔服县城了？”

史斌微一沉吟马上道：“如何不抢？这柔服县城一定是守不住的，我们抢了东西总比金狗得去了强。”吴加亮望了一眼远处的耶律红鸟的棺木，史斌道：“耶律川的马现在在哪里了？”吴加亮道：“在宁仁县西北。”

史斌点了，走到那棺木面前抚摸着，过了一会儿才道：“去通知那姓萧的契丹过来，将她带走吧，我想她终究还是愿意和那在一起。”吴加亮等素知他行事一向心狠手辣，此时却显得极有大度和味，倒有些意外。

史斌率了手下仓促的败走，他来时有将近八千马，退时只有三千了，萧阔海得了消息率赶来，史斌将耶律红鸟的棺木放在一处山谷中让等着他来。

萧阔海和他率领的辽军铠甲上系了白布，只因耶律川将军箭伤终于不治，于前亡故去了，他手下的七八百残余辽兵归萧阔海统领，他刚刚安葬了耶律川，却又马上听到了这个让心碎的消息。

萧阔海匆匆赶来，却是没有掉泪，他夜夜想起来都让他如锥心一般痛苦的，此时就躺在他面前，可是连的战争死伤无数，为大辽去死战的又何止她一个，他站在那里望着那棺木，久久的不说话，手下一个亲兵道：“萧将军，要不要打开给将军看看？”

萧阔海摆摇了摇，叹了气道：“如今这世道太了，就别打扰她了。”在他心中，耶律红鸟的模样从来就不曾模糊过，想当初耶律大石派游说，后来亲自登门，言说国家王朝生死存亡之际，个的生死荣辱又算的了什么呢，他夫妻纵是这天下最难的事也一力承了下来，耶律大石当时隐隐有泪光，向二一躬到底。

当时辽南京府使团出发之时，耶律大石伏在地上用最隆重的契丹礼节送他们踏上征程，如今耶律红鸟也算不辱使命，换得史斌大军来辽作战，她也算死的有些价值了。

萧阔海找了一个花盛叶茂的地方让手下挖了个坟，他看着那棺木缓缓的放坑中，不由的低声哼唱：“冬月时，向阳食，哥郎上南山，愿哥多鹿，趁早把家还，雪儿紧，北风寒，众力擒虎狼，送添衣裳……”这首契丹小调在他们小的时候耶律红鸟常唱给他听的，萧阔海终于越哼越低，再也哼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