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细说刀客，夜现红狐

的，山上老熊瞧见都得打哆嗦，什么“一石二鸟”、“独龙钻”、“双龙出海”，一把弹弓硬是能耍出各种花样，让拍案叫绝。

要不是因为一次意外，秦鱼雁上山被一老狼盯上，兴许连他这外孙都不知道身边天天老神在在的老还有这么一手绝技。

最后他还是从村里一位半截土的老嘴里意外得知，原来，早在知青上山下乡的时候，他外公就已经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好汉了，套过狼、追过虎，撵的满山野猪能嗷嗷直叫唤。而且越说越玄乎，说是当年这秦岭大山里野仙出没，兔狐奔走，虎狼横行，那时候老凭着一把铁胎弹弓就能把那山中野兽撵的到处跑，霸道的不得了，名震乡野。

打从知道了这事儿，秦鱼雁心里是直犯嘀咕。

怪不得，平里就觉得老虽然上了岁数，可这神却好的不行，翻山越岭跑起来，那就像是山魈野猴一般，窜跳如飞，腿脚利索的吓，敢年轻的时候还有不小的名呢。

至于后来的事大伙儿也都能猜到，这地主可不好当啊，怕是老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目睹了家亡，心灰意冷之下，索藏了绝技，不露于，想要安度余生。

但秦鱼雁可是实打实的目睹过那神乎其技的弹弓绝技，百发百中都不为过，那撵他的老狼，就死在一颗黄豆大小的铁丸下，自右眼，翻出去老远，他还记得那张狼皮换了几斤水果糖呢，可惜，一起换掉的还有那副弹弓。

不过，弹弓虽然没了，老还有一双手，这双手也是不俗，这便是另一门绝活；可徒手掷石，三十步内，准惊，老最厉害的时候，一抖腕，可在瞬息之间连打三枚飞石，直如飞蝗一般，唤作“打石”。

说起这事儿，还是秦鱼雁在发现他外公藏不露后，才瞧出了老手上的门道。

他们这边背倚秦岭大山，打小那野物那可是没断过，但凡老上山溜达一圈，下来的时候，永远不会空着手，那些野兔野什么的，基本上就是碗里下酒的菜。

不光是山上跑的，天上飞的，就连水里游的，时不时的也能拎几条回来，全都是用石子打回来的。

秦鱼雁以前觉得老之所以准惊是因为打猎多了，熟能生巧，习惯了；可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目睹了几次后，暗地里翻书一查，好家伙，敢这在一些个老书里还有不小的名堂，叫作“飞蝗石”。

那“水浒传”一百单八将的梁山好汉里，有一位就会这门手段。

打那之后，秦鱼雁自然是一改往对老的看法，谁能想到这个睡觉呼噜震天响，吃饭能扣脚丫子的老糙汉居然能使出这么几手绝活。

老矮小瘦的身子，瞬间就在他心里无限拔高了起来，俨然是将之当成了小说里的江湖高，隐士豪侠；再有那些个“刀客”的故事，八成也是真的，保不齐老爷子当年就是个刀客。以往爷孙俩下河洗澡的时候他可是数过，老身上背的刀疤可不在少数，都是些陈年老伤，触目惊心。

可惜，他本来还想摸个明白，奈何这岁月不饶，子一长，老的身子骨却是愈发弱了，而且总犯迷糊，有些痴呆，时常连身边都认不出来。

再加上秦鱼雁年岁渐长，自然是息了玩心，毕业后更是尝尽生活的艰难不易，哪还有心思惦记这些，过了也就忘了，多是为工作奔波。

可这年年关，场雪的时候，老走了，抱着他外婆的照片一觉睡着就再也没醒来，走的很平静。

旧街冷清。

天将亮。

街畔的屋檐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满了倒挂的冰溜子，路边偶有一条黄狗飞快跑过，沿途留下了一连串梅花似的脚印，但转眼又被风雪掩去。

顺着旧街往里瞧去，便见一座小小的拱桥，积雪之下，还能看见些斑驳陆离的痕迹，看来是有些年了。

而在石桥旁，忽听异响，就见一扇老旧的木门“嘎吱”一声半掩着启开了一条缝，立时就有一抹昏黄的光亮从里面透出来，落在了外面的雪地里。

开门的是个年轻，二十出的岁数，眉宇净，身上严严实实的裹了件大衣，但瞧着眼神黯淡，有些落拓。

“呼！”

透了气，他又转身望向屋里，只见浑浊的灯光下，这间不大的木屋已经被无数本书堆挤的十分仄，空气里更是泛着一子旧物受的霉味，也不知道多久没见过阳光了。

确实很久了，自打他外公泛起迷糊，这间老书铺就没再开过了。

“唉！”

望着眼前的书铺，秦鱼雁不由得叹了气。

记忆里，那些个故事都是在这里听的。

算起来，这些应该是他外婆的东西，还记得老爷子以前总觉得整理这些旧书麻烦，但嘴上说着，却把这院子守了十几年，只因这些旧书老书，有绝大部分都是他外婆手抄的。

而现在，这书铺是老留给他的，估摸着也算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