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眼之中突然
光闪烁,冷眼朝那陈奉望去,眼中露出了一丝怒色。
梁师成也是愣了半天,又望了望赵佶,见那官家也是满脸疑惑之色,只得扬声道:“弹劾赵大夫何事?”
“弹劾赵皓目无法纪,私藏罪犯于府,且纵容其当街伤
。其府上护院鲁达,原本乃西军之提辖,一年多前当街行凶,打死屠户郑智,畏罪潜逃,后出家为僧化名为鲁智
,在大相国寺为僧,又贼
不改,一把火烧了大相国寺之菜园廨宇。赵皓虽为宗室,但既为朝廷命官,犯下违犯法纪之事,理当追其责,削其爵,以正朝纲法纪!”
此时的陈奉,已完全豁出去了,脸上露出职业
的正义凛然之色,声音也是掷地有声。
梁师成色古怪的又望了赵佶一眼,然后问道:“赵大夫,有何辩解?”
此刻的赵皓,心中一肚子的mmp要讲,却不动声色的走出队列,走到大殿之前,与陈奉并排而列,朝赵佶施了一礼,这才不紧不慢的答道:“启禀陛下,微臣府上确有一名还俗和尚,却不叫鲁达与鲁智
,而是叫鲁大。因微臣念其有几分力气,留在府上当了护院。至于其是否便是那鲁达抑或鲁智
,是否曾杀
,以及火烧大相国寺之菜园廨宇,臣一概不知,还请命皇城司彻查!”
陈奉怒斥道:“私藏罪犯之事,岂可以不知
一言蔽之?”
赵皓也不争辩,双手一摊,淡然道:“既然如此,还请官家治罪!”
大殿之内,顿时一阵静寂。
殿堂之上,传来赵佶的声音:“鲁大是否为作
犯科之徒,
由皇城司查实即可。至于赵大夫,不论鲁大是否为匪,亦不知者不罪,但不可再擅自收留来历不明之徒,下不为例。”
赵皓恭声道:“臣遵旨!”
陈奉:“……”
高俅:“……”
百官一阵无语,这官家明显在偏袒赵皓,一句话便把陈奉噎住了。
梁师成松了一
气,又问道:“还有谁有本要奏?”
又一
应声出列:“臣有本要奏。”
“张侍御史,讲。”
那侍御史张允急匆匆出列,似乎有点激动,稍稍平复一下之后,才高声道:“微臣欲弹劾太中大夫、宣威将军赵皓大不敬之罪!”
一言既出,满堂皆惊!
大不敬罪,是指臣民侵犯皇帝
身、权力及尊严的一种罪名。指的是臣民对皇帝或皇室有不恭的言辞、行为。此罪是重罪,臣民一旦触犯,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也太狠了,简直就是把
往死里赶!
如果赵皓一旦坐实大不敬之罪,那便是轻则削去官爵,发配边疆,重则斩首。
莫说群臣哗然,便是赵佶也是满脸震惊之色,眼之中不觉又带了一丝恼怒之意。
朕之护法,如何会犯了大不敬之罪?
梁师成也不淡定了:“张侍御史,你可考虑好了,虽说台谏官可风闻言事,但是若过于荒谬失实,还是要治罪的。”
群之中,唯有高俅满脸淡然之色,望向赵皓的眼却是满满的怨毒和杀气:“无知小儿,你的死期到了!”
那张允很显然已经豁出去了,脸上露出凛然之色,朗声道:“微臣查得赵皓曾受官家御赐之物,却不予
惜,弃之如敝履,故此已损坏不堪……根据我朝律例,毁坏御赐之物者,犯大不敬之罪,按例当斩!”
卧了个大槽!
赵皓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这一刻,赵皓只觉心中有千万
泥马奔腾而过,对方既然振振有辞,证据确凿的模样,自己书桌上那碧玉拂尘怕是早已遭不测……怪只怪自己没把那玩意当回事,只是当个摆设而已。
此刻,他已无心去想那柄碧玉拂尘是怎么出事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躲过这大不敬之罪。
赵皓得御赐碧玉拂尘,这件事
很多大臣都是知道的。那碧玉拂尘连赵佶最宠
的儿子郓王赵楷想要都不得,如今居然被赵皓打碎了……
百官愈发哗然,议论纷纷。
“若真是如此,这赵大夫怕是难逃此劫,就算官家开恩,削职贬爵是少不了的。”金崇岳喃喃的说道。
童贯色极其复杂的望着赵皓,不知是喜还是忧,只是暗道:“公子仙术无双,应可躲过此劫才是……”
蔡京老儿,原本目不斜视,不动声色,此刻也微微动容起来:“难道这
受官家宠信的小子,便要如此遭贬?”
而队列中的高俅,更是满眼无尽的快意和得意,望着赵皓的眼,就像望着一个死
一般,心中的万千怨恨终于稍稍得以排解。
前面的弹劾赵皓窝藏罪犯,只是热身而已,这一道弹劾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群臣之中,有怜悯和惋惜的,也有幸灾乐祸的,更多的是抱着看热闹的心
。
赵皓缓缓的抬起
来,便见得赵佶正色古怪的望着自己,那眼之中带着几分
疼,却并无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