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休养生息（一）

沈睿满心疑惑，却不敢随意，提着脚尖，先摸到东厢门，半个小儿臂大小的锁将军把门。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又摸到正房门，也是挂了锁，倒是西厢下房与灶房位的耳房，并没有锁，也没影。 沈睿进了耳房，适应了会儿，眼睛方雾蒙蒙看过，这里只有一个小灶。不知是不是本主生母病故前缠绵病榻，这里常熬着药，使得这里如今依旧泛着药味。 小灶台上并无等物吃食，只有几个瓶瓶罐罐。沈睿挨个打开辩过，不由惊喜万分，竟找到半罐子蜂蜜，还有一罐子底的冰糖。 沈睿早就饿了狠了，举起蜂蜜使劲吞了两。即便中甜腻，可肚子里到底有了些东西。 他将剩下的瓶瓶罐罐都看了，其他的罐子就是盐醋等调味品，再无所获。 既是有调味剂，小灶就开过火，沈睿瑞只觉得身上有了动力。摸着黑，将小厨房仔细翻了一遍，在墙上挂着的两个小篮子里，发现几个纸包，两包货，两包剂，辨认后发现是银耳、黄花，剂是杏仁与藕。还有一张空纸包，虽没有东西了，可依旧残留着浓郁的桂花香，应该是装桂花的。 屋角的木柜里，又摸出两个布袋，里面是大米、小米。久饿之下，生米米香直往鼻子里钻。刺激得肚子响得更加厉害。 若没有方才的两大蜂蜜垫底，沈睿都要吞生米了。 等到摸到布袋旁边圆滚滚的几个东西时，沈睿真是眼泪都要出来。 他靠着灶台，坐在地上，磕开一个蛋，生吞了下去。 腥气、滑腻的感觉，第一次让生不出厌倦，只有满心欢喜。 沈睿晓得，自己暂时成不了饿死鬼了。 总共是四枚蛋，一个没留，全部生吞了下去。 闹哄哄的肚子终于安静下来，虽说饥饿感依旧很强烈，可沈睿晓得，差不多了。真要一劲儿吃到撑，这小肠胃也受不了。 手边只剩下蛋壳，老安既等着自己“闹”，这几个蛋壳的处置也要小心了。沈睿寻思了一下，将几个蛋壳在手中揉碎，走到木柜边，将攥着碎蛋壳的手半尺高的米袋，直到到底，才松开手。 在这包大米吃到底之前，就不会有发现这个碎蛋壳。 想着老安那边的恶意，就是这蜂蜜罐与糖罐，沈睿也不敢拿了。 听着王妈妈与郝婆子的话中之意，本主是生母咽气那受责昏厥的，至今已经是第五天，等到后，就是“烧七”的子，说不定转机就在那。 如此一来，自己需要熬过的就是明。 沈睿将那一罐子底的冰糖都倒了出来，大概有十几粒。用那张空纸包装了，原本想要倒两把藕在上，犹豫了一下，还是罢了。该饿的时候还是要饿的，否则之前的饿不是白饿了。 将瓶瓶罐罐与提篮纸包都放归原位，装米的木柜也仔细关好，他才蹑手蹑脚地出来。 还没走到门，便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响，依稀还有灯光晃动。沈睿忙避到院门，屏气凝声，缩在院门后幽暗处。 就听一个婆子抱怨道：“这院子都空了几，半夜三更还巡看什么？老安还没说什么，郝婆子就拿着鹅毛当令箭，难道她还真当她能当内管家？二娘眼看就要扶正，哪里得到她一个婆子指手画脚。娘子在时，何曾这般折腾过？” 另一个婆子倒吸了一气，低声道：“老姐姐小声些，仔细叫听到……可是变天哩，往后还是小心些好……” 先前抱怨的婆子不忿道：“娘子那样的慈善，谁不说赞声好，偏生老安看不上。如今灵堂上守着大哥，谁还记得二哥才是娘子嫡亲骨，真是老天无眼……”最后一句已经是低不可闻。 两个婆子说着话，走到近前，“吱呀”一声院门被推来。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簌”的一下窜了出去。 那两个婆子“妈呀”一声，惊得差点摔了手中灯笼，那白影却停住，“瞄”了一声，方窜进厢房后的夹道。 是一只大白猫，原本蹲在月亮门上，沈睿来的时候屏声静气的，没有惊动这猫。两个婆子手中提了灯，晃了猫眼，大白猫才跳出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那胆小的婆子嘴里已经念个不停：“真是骇死了。” 话音未落，一阵夜风吹来，那婆子手中的灯又晃了起来。 那胆小婆子双如筛康似的，牙齿“咯咯哒”：“老姐姐，这院子恁慎……莫不是娘子、娘子没走远……” 那抱怨的婆子道：“亏心的又不是咱们，怕什么？”嘴里这样说，到底存了畏惧，向四下作揖道：“老们都是不相的，心里恭敬着娘子。娘子若还没走，就好生保佑二哥平安……莫要存了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