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灵前孝子（九）

虽离本主挨板子，已经过去六，可孩童的皮肤本就白净稚，当初的板子能将打昏厥至死，也是没有留任何面。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因此，沈瑞上虽已经不怎么疼，可痕迹依旧这么鲜明刺眼。 说到这个沈瑞还真是直呼幸运，幸好这板子打在上，要是打在腰上，这样大的狠劲，就算他“醒来”，怕只能瘫在床上。 沈瑞垂下眼睛，泪如雨下，众都有些懵了。 不是大家冷血，而是被沈瑞这伤吓住。胳膊上露出那半个掌大的青紫，还能猜测是不是不小心磕碰的，可这从间到腿弯处的累累伤痕，使得大家无法再继续自欺欺，沈举“虐子”是真，沈家就要出大丑闻了。 只有沈举怒火攻击，直盯着沈瑞的脸，看不到别处。 见沈瑞又哭，他只觉得是在作态，冷哼道：“到底作甚不孝之事，还晓得知羞，遮遮掩掩，还不老实说来！” 沈瑞低道：“孩儿不孝，不该娘刚咽气就冒犯二娘，害的老爷气恼。这挨了板子，昏厥三，也是孩儿该得的。自从醒来每两碗稀粥，儿子实在饿的慌。可想起娘教导过，为子者，当有孝心，居丧当守制。孩儿虽不解其意，想着既是娘亲教导过，当是对的……只是方才管家来接孩儿去灵前，孩儿方想起，守制除了吃的，还不能穿丝绸锦缎，要披麻戴孝。”说着，耷拉下脑袋，道：“娘总教导孩儿要知礼数，要是娘见了孩儿不知礼数，怕是会为孩儿伤心。孩儿这几迷迷糊糊的，竟不知换下身上衣服，还穿着绸衣，实是不孝子，没脸去看娘……”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小小的身体，一抖一抖，让实不忍看。 众望向沈举的目光已经不是隐隐地谴责，而是都明晃晃地带了怒意。 这么乖巧的孩子，能犯什么错处，在生母刚咽气时，为了一个妾室，沈举就能下这样的狠手。昏厥三，都不闻四房请医延药，又一两碗稀粥，怪不得将孩子磋磨成这般憔悴模样，走路颤悠悠的，小脸刷白，眼睛都眍下去。就是健壮的孩子，也禁不住这样折腾，更不要说在其丧母之际，伤弱之时。 四房如此虐杀嫡支血脉，到底为那般？真是宠妾灭妻，容不下嫡子？ 听这孩子的意思，不仅仅是板子与冷屋稀饭，孙氏去了已经七天，连孝衣都没给沈瑞换上。 这就是嫡子待遇？这就是传闻中被四房老安视为眼珠子？这就是沈举的“子之心”？ 沈举是男，顾不到内宅，可还有四房老安与那位“安分随时”的郑二娘。不管两到底两有何缘由，到底缺了“慈心”。 虎毒不食子，大家再不满沈举，也没谁会想着他故意打杀嫡子，多是想着他耳根子软，怕是被妾室庶子糊弄，才歪了心思，将四房家务闹得一团糟。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郑氏尚为扶正，嫡出的哥儿已经送了半条命；要是真的扶正，孙氏这点血脉哪里还保得住。 即便晓得沈瑾天资高，前程可期，众对他的期盼忌惮也弱了几分。那样狠毒的生母，能教养出什么好儿子来？孙氏生前，对郑氏母子的优待谁不知。郑氏母子不敢恩不说，又猖獗至此，实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品有瑕，即便才高八斗，在仕途上也有限。 一直缄默的五房老太爷开道：“朝元是男，到底粗心，一时顾不到也是有的。你们老安又上了年岁，旁身份不及，就让郭氏过来照看瑞哥儿几。” 朝元是沈举沈源的字，郭氏是五房大老爷沈鸿之妻。众族中，受过孙氏恩惠的不少，关系生死前程的，除了沈理母子，五房长媳郭氏也是其中之一。 郭氏与孙氏家宅相邻，年岁相仿，妯娌之间最是投契。半年前郭氏高龄生产，一天一夜没生下孩子，母双危。彼时孙氏已经卧病在床，可得了消息，依旧使送了半截百年老参去，这才救下郭氏母命。 孙氏过身，最难过的是大恩无处报的是沈理，最愧疚的则是郭氏。 百年老参，可遇不可求。即便五房在族中也是数得上的富庶家，参不缺，也没有这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四房早先的家底，压根还比不上五房，自然也没有这个。孙氏善举，并非是慷四房之慨，而是用的自己陪嫁。原本是一整株，当年孙氏大龄产子用了半株，救郭氏用了半株。在郭氏看来，孙氏重病不治才过身，要是那半株救命老参还在，会是什么形，谁也说不好。 孙氏对她，并不是一般的救命之恩，以命换命也说得过去。 这次孙氏大丧，郭氏跟着大病一场，这两才挣扎着起身。五房其他并没有像沈理这样为孙氏出，大家也并不意外，因五房当家的老太爷素来行事谨慎。孙氏丧事未完，沈家四房对沈瑞的安排还不明朗，五房提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 没想到这个时候，五房老太爷主动开，而且话中之意，直白地表露出对四房上下都不放心，推出儿媳郭氏来照看沈瑞。仔细一想，郭氏还真是最恰当的选。沈理之妻是京城官宦之家出来的千金小姐，哪里是能照顾的。其他族亲，即便受过孙氏小恩小惠，可走茶凉，能不能尽心照顾沈瑞也是两说。 不待沈举说话，宗房大老爷已经点道：“五太爷的吩咐很是妥当。” 族中长辈与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