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千里之行（一）

境内，可是已经出了华亭县，如今进了上海县。 沈瑞再次意外的是，一行并未找寺庙寄宿，而是进了县城，在城门选了一家规模颇大的客栈落脚。 如今太平盛世，一两银子能买两石大米，够四之家一月嚼用。 这客栈普通房间八分银子一晚，上房则要两钱银子一晚。这个价钱算是贵的，相当于后世的星级宾馆，要知道市面上常见贩夫百姓住的大铺店，一晚不过十文钱，二十文钱。 当然比着还好的有馆驿，可那不是普通能住的，住馆驿必须提供相关官府出具的升、转出差等手续。 就是这民间客栈，也没有想象中的鱼龙混杂，只因为这个时候住宿要求验证、登记身份。 五宣要了两间上房，又给了小二一把铜钱，让他打了水给众洗漱。 沈瑞看五宣的褡裢空的不少，问道：“铜钱都花光了，明怎么办？” 白在乡间茶水路平的茶水铺子，价格都是以文计算，今中午打尖时，四一壶茶，两盘米糕，一盘炒千张，一盘梅菜，六十二文。 五宣笑道：“这样的客栈都能兑钱，只是要抽三分做费用。就算抛费几个钱，可不是比背着钱出门强多了。” 沈瑞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汇率，觉得五宣说的不错。 这一下来，沈瑞上半程还行，等到下午真的觉得累了，如今只觉得腿肚子发软，脚底火辣辣的。 王守仁洗漱完，到沈瑞。 五宣见他洗了脸还是有气无力的模样，道：“等晚上好好泡泡脚。你这才开始，总要累几，过了这个劲儿就好哩。” 沈瑞晓得这需要个适应的过程，想到自己上辈子锦衣玉食地活了几十年，虽然羡慕过那些“背包客”、“驴友”，可做过几次远行的准备，可总是因各种原因未能成行。 如今这次，也算偿了上辈子的心愿。他的心里是极是愿意的，同上的疲惫相比，体上的疲惫还真算不得什么。 王守仁已经换了净儒服，清气爽的模样，看着沈瑞道：“大字与罗汉拳还罢，路上不便，可以停一停，《论语》还需接着背。” 王守仁在功课上虽对沈瑞看惯的严，可教学进度并不仓促，一个半月的功夫，一半《论语》还没讲完。 沈瑞晓得学习“逆水行舟”的道理，自然老实应了。 这会儿功夫，洪善禅师也洗漱得了，从隔壁雅间过来，四一起下楼。 楼下大堂摆着六、七张方桌，因到了饭时，很多在吃饭，只有靠近门的两张桌子还空着。王守仁便随便做了一张，请洪善上首坐了，他自己做陪客，又吩咐五宣与沈瑞也在下首坐了。 饶是这客栈住的都是乡绅富户，可这一行四的造型还是很显眼，不过众的目光在王守仁身上的儒服与儒巾上打量转了一圈，便多收回去。这样年岁就中了举，即便只是穿着布衣，可前程远大，令不敢以衣帽取。 五宣点菜，吩咐小二准备了一桌素席。 少一时，饭菜齐备，虽无荤菜，可木耳、蘑菇俱全。众中午不过是打尖，早就饿了，吃的井井有味。几个看起来斯斯文文，可饭量实在不低。一大白瓷海米饭，吃了净，又叫上了两碟米糕。 虽说中午也吃了米糕，可那山野之食，实比不上这客栈致。沈瑞正想着，是不是劝五宣明打包几份点心，就听到有道：“大师好，家母打发小子给大师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