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名士风流（三）

，却是与哥哥们不同，是一只金镶宝蝙蝠坠子。 郭氏见状，未免迟疑，道：“这礼太重了，她小孩子家家……” 她原以为有孙氏的关系，沈瑞表礼应该最重，没想到反而是福姐儿得了大。 徐氏笑眯眯道：“这东西正合了福姐小名，也是同福姐有缘。”说罢，又从仆手中接过一个锦盒，推到郭氏跟前：“我这做嫂子的，当年见弟时，正值弟新婚，本当准备贺礼。因当时多不便宜，便想着这次补上。本以为要过两才能见到弟，没想到今就见了，弟勿嫌粗薄。” 郭氏听了，不由有些脸红。当年见着徐氏的时候，她是新不假，可如今孙子都有了，还补收新婚贺礼，还真是有些抹不开。她晓得徐氏待自己亲近，是看在已故孙氏面上，又有自己帮沈瑞打理产业之事，否则不会专程预备了礼，就是福姐得的镶宝坠子，瞧着也是提前预备好的。 郭氏心中暗叹一声，推拒不得，只得起身谢了。 怨不得徐氏说孙氏倔强，孙氏嫁妆丰厚，在四房的子初时风光，后来因多年无子，娘家又没了，内里苦楚甚多。就是后来有了沈瑞，有一个不喜她的婆母在上，子也没有好多少。要是她早抬出二房大娘子这尊大佛做靠山，说不得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徐氏见完沈氏诸，便招呼几个外甥上前给郭氏见礼。 郭氏听到这三姓氏，想起二房三位老爷只有一根独苗之事，忍不住问道：“大嫂子这是南下省亲？怎没带珞哥回来？” 沈珞虽为二老爷独子，可因二房大老爷无嗣，又没有从族中选嗣之意，早就有风声传回来，说沈珞将来会兼祧三房。松江各房本感慨二房富贵是富贵，可血脉凋零，三房只守着一个男丁，可弘治十一年乡试后，沈珞中举的消息传回后，大家风凉话就少了。三房只守着一个男丁又如何，十六岁就中了举，这样出息的子孙，就算只有一个也不嫌少。 徐氏闻言，色怔忪，轻声道：“之前并不曾往松江报信……珞哥、珞哥九月里没了……” 郭氏闻言，大惊失色。 沈家各位少年，亦是面面相觑，显然被这条消息惊住。 他们虽没有见过沈珞这位族兄弟，可这些年久闻大名，十四岁的秀才，十六岁举，是沈家玉字辈中最出色的子弟之一。又因是二房已故太爷独孙，后说不得要兼祧叔伯三房，妻妾成群。 屋子里气氛沉默，徐氏叹了气，对沈瑞道：“瑞哥不是惦记希哲的字么？你们兄弟去外间吃茶写字，不必在这里杵着。” 大家对于沈珞夭折之事，固然惊讶，可真要说伤心倒也不至于。从来没见过面的族兄弟，要是做伤心欲绝态，反而做伪，便听话地退到外间。 倒是郭氏，因也是母，又有儿孙在外，牵肠挂肚，最是听不得这样消息，已是红了眼圈。有心开安慰一二，可沈珞不是寻常男丁，是二房独嗣。他既夭折，二房就绝了血脉，此等天塌地陷的大事，说什么都是空的，便只有默默垂泪。 外间早有小厮买回了笔墨纸砚等物，可沈瑞也没了让祝允明写字的兴趣。 二房在京中，尽管鲜少有回乡，可因沈家有子弟在京城，两下消息并未断绝。徐氏即与孙氏有旧，那这三年来对自己不闻不问，是因知晓自己状况无需担心，还是与孙氏的关系并非那么亲密？ 要是二房沈珞还在，冒出来这个靠山，沈瑞还愿亲近一二；可如今沈珞夭折，二房断嗣，自己要是与徐氏亲近，说不定要被当成心怀叵测之。 想到这里，沈瑞猛地睁大眼睛。 二房断嗣？二房怎么能断嗣？！ 想想沈琰兄弟，又看了看沈全、沈珏几个，沈瑞眼幽暗。 上辈子自己就是二房子孙，二房可是一直流传到现代。就是松江各房星散各地，有的房甚至早断了传承，二房这一支都在。那传承二房血脉的，肯定是松江这里选出的嗣子，到底是谁，成了他的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