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自作自受（四）

沈瑾连“弑父”都想到了，可也不过是想想，父子天伦又哪里能真的能动手的？除了伤心病狂的，一家即便有天大仇怨，也只是心里嘀咕。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宗房沈珺这里，与沈瑾面临同样的难处，那就是一个糊涂的老子，一眼看固不到就要捅娄子，偏生长幼尊卑，偏执起来自己拦不住。

原来沈海方才打发除去派帖子，要借着让沈玲重归族谱的由，要召开族亲大会。说是大会，并不是真的要将松江族聚集一堂，而是内四房、外五房的当家祠堂小会。

沈贺两家官司才尘埃落定，沈海就这样迫不及待，无非是想要趁着沈瑛才回来蒙着，生怕五房串联。可是五房哪里需要等沈瑛回来串联，有个沈全，年轻一辈中数得上的圆滑周到之，怕是早就想到里了。

二房可是摆明车马，要给何氏母子撑腰，沈海却要卖给三房，其中未尝没有故意落二房面子的成分。难道沈理与沈瑾会看着？五房会看着？

天时地利和，宗房如今什么都不占。沈海以为坐守松江，就能出一气，压其他房一，委实太天真。

沈珺在自己房了坐了一下午，终于有了决断，吩咐出去订了一桌席面，送到前院书房。

自打与妻子大吵一架后，沈海就留在前院书房住下。

自方才打发往各房“通知”后，沈海的就有些亢奋。他虽是长子，可上面有个得用的老子，下边两个儿子能，一辈子庸庸碌碌，这一场官司倒是刺激了他。要是再年轻三十岁，他才不会老老实实留在松江守业，宁愿花了大钱捐官出仕，以后遇事也能威威风风的坐在堂上，而不是在堂下旁听。

沈涌是沈玲生父，自然是做的了儿孙的主；二房缺儿子又缺孙子，可也没有抢别子嗣的道理。

什么叫“名正言顺”，生父发话，族长做主，这就叫“名正言顺”。

沈海正想着明天众房的反应，自己的应对，祠堂之上，自己这嫡系嫡支，才是最终拍板之。都是现在世风下，宗族关系松垮，比不得古时森严，要不然族长被当成“一族之长”，可不是处理琐事挂个虚名，对于宗族子弟婚假前程都有话语权。

沈海正唏嘘着，就见管事带送了一桌席面，听说是儿子孝敬的，冷哼了两声。

沈珺也被抬了来，沈海斜眼看他：“知道自己错了？“

沈珺心中苦笑，面上却做老实状：“之前是我知晓真相太气愤了，在公堂之上冲动了些。”

沈海点道：“就是冲动了，贺家再如何，也是你的母家。真是成了戴罪之族，说不得你哥哥的前程都要被牵连。既是沈理、沈渊都回来了，自然有为沈家做主，哪里得到你出得罪？不过现在也不是过去贺家的时候，怕是没两贺老太太就要‘病’了，到时候你随你娘走一遭，好好说说，也就过去了。”

沈珺乖顺的点点，沈海有些意外：“你怎么就想通了？”

沈珺红了眼圈道：“看到涌二叔，想起死去的玲哥儿，儿子感慨颇多。儿子不孝，这些子让老爷担心了。”

沈海却是正疑疑鬼的时，摆摆手打发倒酒的小厮下去，低声问道：“你与我说，真的没有心中不忿你大哥，惦记过这族长一职吗？”

沈珺被问的呆住，连亲爹都怀疑他，怪不得大嫂归家以来就一直阳怪气，怕是心中也是疑自己害了侄子。家尚且如此，何况外？

如今即便自己洗刷了官府的罪名，可难以洗刷别心中给自己按上的“嫉妒”之罪。

“老爷！”沈珺放下杯子，有几分悲愤：“儿子当年也是进过学的，要是真有那上进之心，咱们家还供不起我继续读书吗？各房血脉渐远，多是出了五服，这族长之名也只是个名罢了，儿子有什么可贪图的？小栋哥儿那里，大嫂关心则，儿子不怪大嫂，可老爷不能白冤枉了儿子？”说到激动之处，沈珺已经是潸然泪下。

沈海讪讪道：“好了，是为父失言，我自罚一杯。”

沈珺低抹了一把泪，连忙陪了一杯。

沈海这些子体验了世态炎凉，正是满心抱怨，这一喝酒就止不住，拉着儿子絮叨起来：“我也难啊，我也想大家好，可是我一个太平士绅，无名无权，又能如何呢？这遇到事了，大家指望的还是这些有官帽的族。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留在松江守业，若是我能出仕，也不会耽搁你也留在乡下……”

各种后悔懊恼之词，听得沈珺跟着大。不是他当儿子的刻薄，就是他老子这平庸怯懦畏畏缩缩的子，就算出仕，也落下好。这样当个太平士绅，还是因他生在宗房，沾了祖宗余荫。

因为贺家的事，各房族对宗房的不满已经到达顶点，沈珺不能让事态继续恶化。沈珺这样想着，又给沈海倒了一杯酒。

沈家五房，沈瑛心平复下来，母子几个坐着说话。